北京南站。
周小文一臉怒氣地提著行李箱看到余姚大包小包地下車,狼狽得就像他最初見到她的那樣。對于她和卓希瑞分手后的這段時間,她對外界的不聞不問,對她的置之不理,周小文既憤怒又自責。
“你有什么好自責的?!眱蓚€人坐在火車站里的KFC,喝著加冰的可樂,余姚平靜地感受著更深層次的寒意。
“你是不是怪我把卓希瑞推給你?”
“怎么會……”
“我看就是!”周小文一副憋屈相?!斑B林一都這么說?!闭f完,他整個人頹唐下來,軟塌塌地靠在椅子上。
“我知道你喜歡封勤?!?
余姚一愣,不停攪拌冰塊的手也停了下來,那兩塊冰已經被她攪得還剩方糖大小,她聽到周小文下結論,心里沒來由地顫動了一下。
但她還是心虛地否認:“開什么玩笑,我怎么會喜歡他?”
她硬撐著抬頭,對上周小文略復雜的眼神,又假裝不經意地看向周圍形色匆匆的人群。
“你騙得了自己,騙不了我?!敝苄∥膹乃谋憩F,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是我錯了?!?
余姚看回他,沒有出聲。
盯著杯子里的冰塊融化殆盡,余姚看了看時間:“你該上車了。”
周小文一愣,沒想到時間過得這么快。他還有很多話想對她說,但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只說了一句:“新年快樂?!?
余姚拖著行李目送周小文進站,想起他的那些話,不禁有些惆悵,直到坐在出租車上,她都還在心里不斷地問自己:她真的對封勤動心了嗎?
那個小手機壓在她的手提包最里層,已經成了她每天都帶在身上的東西,她曾經覺得自己是無聊而已,對外面的世界感到好奇,所以才不停地等待他的每一次短信。
“姑娘,從學?;貋戆桑俊彼緳C師傅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啊,對?!彼诤笈?,抬頭對上鏡子里中年大叔的目光。
和藹可親的,像極了父親的感覺,卻又不是余家年的那種小心翼翼。
“挺好挺好,我那閨女也在外地,不過她過年要去男朋友家,不回來咯?!毖哉Z之中,余姚聽盡了惆悵。
余姚報以微笑。
“你有沒有男朋友呀?”
余姚一愣,對師傅這突如其來的發問一時沒有接住。
“要我說呀,還是不要那么早談戀愛,你看我們家不就是,就這么一個閨女,畢業都沒在家呆著,非去上?!?
司機顯然沒有注意到余姚的尷尬,自己只滔滔不絕地埋怨著獨生女的“決絕”和內心的不舍。
她想起卓希瑞,看到她前一天和他分別后對方發來的消息,只有兩個字:謝謝。
她難過,謝自己什么呢,明明是她的錯。
“叮咚”作響的電話鈴聲響起,余姚還沉浸在對卓希瑞的內疚當中,還是司機發現她在出神,提醒她:“姑娘,來電話了?!?
“……謝謝!”她尷尬地沖司機笑了笑,發現是余家年。
起初他不同意余姚到北京過年,雖然他以往也有大年三十在單位度過的日子,但不知道為什么,從孟朗去世以后,余家年就顯得無比依賴余姚,時不時打個電話或者發條短信,叮囑她好好吃飯,不要單獨出學校等等,比羅淑還要勤奮。
但前段時間,周叔叔打電話來說羅淑的病情又有些反復,希望她能過去多陪陪媽媽,余姚還是狠心“拋棄”了余家年。
“爸。”
“姚姚,到北京了吧?老周去接你了嗎?”什么時候,他好像和周澤恩成了老友一般。
“嗯,我沒告訴他們,自己打車的?!庇嘁β晕⒏械诫y過,她像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