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起不知所依,秋風蕭瑟戚戚。
門開了又關上,林逸之睜眼,掀開身上的細棉夾被,緩緩的站起來,走近窗邊打開小窗。
院子里的一棵山榕樹蒼涼渾厚,一旁的柳樹垂低暗語。
想起今日只是想去打探山里,勘有可疑之人,誰知被蛇所傷,清河想治,自己卻想試探走近之人,不料是個男子,身材瘦小,眉眼似曾相見,是個男子么?如若不是男子,便是女子,是女子么?是女子?
是云綃么?云綃,是云綃么?
幾年查探下來,那怕有半點相似之人都未曾放過,最終卻只是一場歡喜一場空。
嘆氣之間,面容僝僽,臨窗自哀,手不由自主的摩挲在沉香木手串上,“嗒嗒嗒”的音響都是香木的碰撞聲,就如碰撞到自己的心跳,錯亂而時刻不能停歇。
轉身回到書案,從筆筒里抽出紫豪,擺好宣紙,沾墨寄跡,揮手快寫
云綃綃,離別了,秋日挈心無由久。
心蒼蒼,郁思了,君心無應怨殘柳。
盼揪揪,瀟瀟了,前世今緣費思緲。
幾恍恍,時光了,余情詠嘆總須有。
“逸之逸之,你可睡了?娘可進來?”,林夫人左手扶鬢,右手拿著素白手帕輕敲門問話。
聽著母親聲響,放下筆墨,思緒郁回,輕躺上床,回了句“娘,進來吧。”
林夫人跨過門框,緩步進內,身后跟著秋桃,手里提著一陶罐。
進到床前,俯身摸摸兒子的頭額,提裙坐到床邊的圓凳,接過秋桃的陶罐。
低沉溫情的道“倒沒燒起來,這味藥管事黃伯倒是在我們院里花圃就找到些,到底是太少,他們再上山找去,這蛇咬的傷,最疹人,面上敷多些,回頭再熬些藥湯,喝了才放心。”
林逸之看到母親這神情,略展眉笑了笑開口“都是小傷,無礙,娘不必上心。”
說完低頭看著母親往陶罐里舀了些藥草敷到自己膝蓋,便伸長腳移近母親身旁。
“昨兒個你嫂子還打發人來說要過來陪我,被我拒了去,你說她當初也是這京都名氣極好的都御史家的嫡女,怎么不懂眼下你在這陪我,要避嫌,娘年紀大了,大郎也管不了她,這、這、這三番兩次倒成我挑剔不成。”
林夫人嘆了嘆氣,把罐子過手秋桃,拿過自己手帕擦了擦手,沒等兒子回應,又接著話。
“逸之啊,你年紀也不小了,就這今年,倒有些許官媒上門,我平日里見你忙,也不敢擾你,人啊,過去便過去,逝往數載,我們也找了不是,可人總要過下去,若是你輕怡啊姨在世,也不敢再爾語我們不是,聽娘的,放下吧,回頭我們挑一好姑娘過門,可好?”
“咳、咳、咳、”林逸之聽完忙咳起來。
林夫人忽起,張手拍了拍兒子背。
“不說啦,不說啦,你自己做主吧,娘知你主意大著呢,好生養好再說吧。”
秋桃遞過來一杯水,林逸之輕甫一口,閉眼躺下。
林夫人見狀,使了個眼色給秋桃,輕微踱步的攜著婢女關門出去。
聽到母親出門,微張眼眸,直盯著床頂青色紗帳,午后的日影透過窗欞點點斑斑投在紗帳上,泛起一絲絲波紋,似心事波浪一波未起又一波,蕩得人心神俱憊,呼出一口氣,翻身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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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小院后空地,婢女蘇打正蹲地攪勻藥草,午后陽光揮灑,正好洗曬去水,藥草方可入柜,她家公子對藥草要求高,不瀝干不作藥。
綠打坐在廊下小杌子上,手里的洗衣桿一下下的敲打在衣裳上,水撲撲的賤起一地水,看著地下這灘水,忙放下桿子,小跑過來在廊下盡頭抄起一把掃帚往回走。
過蘇打邊頓了下,彎曲下身,弓手掩唇在蘇打耳邊說“英打從公子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