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說,要做獅子。我不想當石頭。”
“你爹是錯的。”
“獅子難道不比石頭強嗎?”
“獅子有弱點,石頭沒有。”
小孩懵懂地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努梅里烏斯看著祭壇中央的幽紫色微光怔怔出神。
黑色兜帽里的面孔像籠罩了一層迷霧,叫人看不分明。
一個四肢細長,形貌丑陋,骨瘦如柴的侏儒悄無聲息地跪伏在努梅里烏斯面前。石板粗糙冰冷,放置在上面的那幾根手指細得似乎隨時會折斷。
侏儒卑微地低下自己的頭顱,臉龐在紫色的幽光映照下更顯得詭異可怖。
待他仰起面孔,那諂媚討好的笑容卻讓人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惡。
努梅里烏斯垂下眼簾,像看一只蟲子或雜草一樣淡漠地俯視侏儒。
侏儒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異聲音,手指胡亂地比劃,兩只突出的眼球不時看著黑袍人又用竹簽樣的手指點點門外,看起來似乎很慌亂的樣子。
怪異的嗬嗬聲就像被人掐著脖子發出來的一樣,在極度幽暗寂靜的寬闊石室內回響。還有指甲不安地在石板上抓撓的聲音,令人心生煩躁。
待到侏儒用他的語言將情況陳述完畢,緊接著是一片長久的令人窒息的寂靜。這個可憐可悲的侏儒以為自己命不久矣,身體開始不停慌亂抖動。
努梅里烏斯右手抬起摩挲著什么,之前走出去的疤臉黑袍男子像是看到他的手勢一樣,從一道暗門拐進來。
“要我幫忙可不便宜哦。”疤臉男子的語氣輕快而戲謔。
努梅里烏斯的語氣猶如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般寒冷堅硬“這是在幫你自己,大人。”
“你可真是塊難啃的骨頭。明明已經一無所有,還要抱著那破石頭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中發霉。”話音漸落,疤臉男子已經遠去了。
“我并非一無所有。”努梅里烏斯心中想道,祭壇中央那塊詭異的石頭似乎感應到了他的心緒,紫色的微光晃動了幾下又重新恢復平靜。
阿多尼斯將葉笛收進懷中,入手溫涼。阿多尼斯將它放在手中端詳半天,任誰看了也會說這是一片葉子,一片桂花樹的葉子。
沒有哪一個人會覺得自己能用一片葉子吹奏出剛才那樣悅耳動聽的曲調。但它又的的確確摸起來像一塊玉石,被哪位大家給隨手雕刻成了桂花樹葉的形狀。
剛才阿多尼斯摸到葉笛的時候,腦海中剛出現要彈奏什么的想法時,就有一股熱烈的暖流流過心間,他突然回想起前世的自己第一次去大學禮堂聽紀念貝多芬音樂會的經歷。
當《月光奏鳴曲》的第一個音符在耳邊環繞時,他突然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想要彈出這樣美妙的音符的沖動無法抑制。
這股沖動自然而然地流淌成了樂曲,仿佛不是阿多尼斯在吹奏葉笛,而是樂曲潺潺地悠游自在地從那葉片的葉脈間流淌出來。
我是分割線
厚重的宮殿大門被侍女緩緩合上,砰的一聲發出沉悶的聲音。
“開始今天的狩獵。”只聽得清麗的聲音懷著喜悅與興奮說道。
月光追逐著女神潔白無瑕的腳腕,哪怕是她的獵物見到她那挽弓搭箭矯健的英姿,也要為之心旌搖曳、目眩神迷。但是她不屑于獵取那些唾手可得的軟弱獵物,目光總是集中在那些在原野之上最為矯健、神勇的動物們,同它們斗智斗勇,這樣才體會得到打獵的樂趣所在。
女神白皙的足弓踏過如茵綠草,柔軟的草葉謙卑地低下頭顱,涼夜的露珠欣喜地滑落在女神的腳背上,哪怕即將消失也毫無畏懼。
清澈的淙淙流水漫過她的腳踝,溪底的光滑鵝卵石承托著她的腳掌,不敢讓尊貴女神在這里滑倒,從而耽誤她追逐獵物的雅興。
隨水流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