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這一段日子來書院的次數多了一些。只要不是當值,他就會帶著幾名隨從騎馬來書院。
到了書院后,隨從們就坐在書院門前的臺階上休息閑聊,而裴旻就獨自進到書院里去。每到這時候,阿奴就會端了幾杯茶出來給他們解渴。有時候,還會拿幾只畢羅出來給他們吃。
裴旻有時會帶李嗣業和顏真卿、許遠等年歲大一些的學子出城跑馬,這些隨從把馬兒交給他們,然后就坐在書院臺階上,像是書院雇請的守衛一樣。
從書院門口路過的百姓早已習慣看到這樣的事情。時日久了,還有百姓和這些禁軍將士打聲招呼。
這一日,裴旻又來了。這次他帶了三個人來,卻只有兩名是他手下的隨從。另一名,則是一位富家子的樣子。
到了書院門口后,裴旻并沒有急于下馬,而是指著門匾上的那四個大字說道:“此字為燕國公親書。當時陛下得知小先生父子辦了這書院后,就讓燕國公寫了這牌匾。”
那位穿著武士服,騎在馬上的富家子說道:“哦?父親大人自家寫不是更好嗎?為何要借燕國公之手?”
裴旻笑了笑說道:“小郎君,這你就不懂了,陛下不想讓李泌覺得龍恩過甚。那樣,對他不利。”
“裴將軍,我明白了,我阿耶怕他持寵。”
“小郎君這樣說就對了。陛下極為喜歡他,可不想他少時聰慧,大時了了,好好的一顆苗子,最后竟然長成了莠草。”
這位稱玄宗為阿耶的人,看上去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倒也生的眉目清秀,十分耐看。
只見他點了點頭又說道:“阿耶想的不錯。就是我整日在他身邊,他也時不時的拿書上的道理考我。”
“陛下用心良苦啊!”
說著,裴旻翻身下馬。
那小郎君也下了馬。
將馬韁繩交給隨從后,那小郎君又說道:“這些日子,道玄先生在我阿耶身邊多次說到李泌。話語中極盡美言,倒是讓我聽了后心里癢癢的不行,就想著見一見這位小先生。聽到道玄先生說將軍與書院多有來往,我該早一些找你,讓你帶我來這里一觀。”
“小郎君,你真的該早些來此。你雖已是卸了代州別駕任,可陛下早晚會委你以重任,來此聽聽那些整軍治國的道理,必然獲益匪淺。”
兩人正說著,書院大門打開了。敲門的隨從退到一邊,裴旻就對著那位小郎君做了個請的姿勢。
開門的阿奴看到裴旻對這小郎君甚是客氣,待這兩人進到書院后,便將他們領到茶室去。奉上茶后,阿奴便匆匆的去找李泌。
李泌聽完阿奴說的“裴將軍對那小郎君極為客氣,言行多有恭敬”的話后,心里就有些納悶。
是什么人能讓左金吾大將軍裴旻客客氣氣的,除非這人比他的官大。可阿奴說那人看上去不過二十歲的樣子,李泌便覺得會不會是玄宗的哪個兒子來了。
不然,誰會有這么大的面子,能讓裴旻這般待他。
從后院來到前院茶室后,李泌看到裴旻和一位面目清秀的年輕人正在自斟自飲。
看到李泌后,裴旻便站了起來,對那位年輕人說道:“這位就是李泌,書院的小先生……”
那人看到李泌后明顯懵了,竟然忘了站起來。直到李泌行禮時,他才趕忙站起身來,回了一禮。
這時,裴旻又說道:“這位小郎君就是陛下的養子,王忠嗣。”
這回李泌開始懵了。兩人都是一臉懵圈的樣子,倒是把裴旻看愣了。
他看看這二人的樣子,就哈哈大笑著說道:“看來兩位小郎君有緣啊!”
兩人一聽,看了裴旻一眼后,便瞧著對方也笑了起來。
王忠嗣發笑,是因為這李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