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朝食的時間已經漸漸過去,囚室之外并無任何動靜。
殷水流忽然展顏笑開,此時距離他正常服用早餐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個多時辰。
“基先生,威脅的過了,便顯得假了。”
商殷世界的人體別說一日,便是終生不食盤中餐,對于他們的壽命也無任何影響。
但是有一樣事物是斷然不能缺的。
那便是水。
一旦斷了水的滋補,商殷世界的人體挨不住三兩日便會枯萎死去。仿若本是中毒之人,口渴之時便是要解毒之時。
室中除了床榻廁物,便再無其他,鄭旦并非是犯下大錯的死囚,怎么可能一滴水也不送進來。
鄭旦在此時將醒未醒,雙手圈著他的腰,就如一只貓咪般在他懷內磨蹭。
殷水流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她的傷手。
一如他所料,再靜候一柱香的時間,門外終于傳來了送食的聲音。
是女薔。
看守囚室的三陰寺人檢查過基涉的令物,一句多問的言語也無,他們打開室門,讓女薔端著食盒沿著階梯走進了囚室。
彼此都沒有說話。
這個曾經大為怨憎殷水流的女侍,望著這間曾經囚禁她半日的暗室,先是為鄭旦換了新藥,在臨走之時,大是復雜的看了殷水流幾眼,微微猶豫過后,向著殷水流行過一禮致敬。
鄭旦慌忙下榻致謝還禮。
她早已經口渴了許久,待到女薔離開,便滿心歡喜的把食盒打開,剛要就著壺中水飲上兩口,忽地又把手中壺放下,一派喜滋滋的模樣湊到丈夫身旁。
她要讓殷水流先飲,以免壺中水不夠。
殷水流對盒中的簞食壺漿并無多少興趣,剛將放在最里面的元食算到第八粒,鄭旦手中的壺口已經遞到了他嘴旁。
他順勢呡了一小口,便拿手語比劃他夠了。
鄭旦不依,為他口中灌入大半還不作罷,被殷水流撓著腋窩,終于經受不住地逃走。
室中她發出的低笑聲,讓照入暗室的陽光都仿若明媚了幾分。
仍是怕丈夫不夠,鄭旦只是小口飲了余下的一小半,便將水壺放妥到一旁。
她見殷水流數清了元食的數目,爬上榻與殷水流并肩偎著,眉眼含笑地望著殷水流進食。
殷水流要往她口中喂入一粒,鄭旦哪里肯依。
待要再次逃走時,已被殷水流圈著腰肢,未免傷著丈夫,左右皆不好使力掙開,再給殷水流撓著癢處,張口嬌笑之時,那粒元食進了她口中。
鄭旦板著臉,嘟著嘴,表示她的不悅,并以手語表示她生氣了。
殷水流指著食盒中的元食,以手語比劃元食多了。
確實多了。
他只需要三十六粒,女薔帶來的卻是三十八粒。
為他的《龍陽》之說所誘,基涉一面在威脅,一面在屈從。
◇
一日三餐。
每次都是女薔前來,無一例外都是三十八之數,守在門口的三陰寺人只看基涉的令物,從來不過問其他。
午大狗在天明前會被基涉帶走,在闕無殤的室中服用完晚餐后,再被基涉以儲物袋送來囚室。
肉眼可見的變化出現在這個原本質樸的郊野青年身上。
他每日的生活不外乎躺在名貴舒適的榻上,再以恣意的姿態享受原本屬于闕無殤的精美佳肴。
倘若再有美人服侍便好了。
他心想。
當然,這只能是想想。
別說整日面無表情的采薇,便是低眉順耳的女薔兩女,他也不敢生出半點歪念。
這日回到囚室,午大狗并未走向他一直當做床榻的墻邊之地,而是立于黑暗中冷冷地道“你們去睡地上。”
他的聲音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