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不知何時停了。
方才還殺得你死我活的雙方,彼此面面相覷,無一不是噩夢醒來時的心有余悸。
忽然有人指著殷水流道“公子他……”
眾人循聲望去,不禁為之駭然,詭異血線從朱霧中蔓延而至,正纏著殷水流的周身不散。
公孫蘆失聲道“無殤前行入邪了。”
他舉著手中刀向前斬去。
“且慢。”
晁仿急聲阻止,后發而先至,以他的《三重山》之拳將公孫蘆的刀鋒打偏。
方才經歷過廝殺的采薇與基涉閃身而至,大是不愉的看著想要當著他們闕氏眾人的面,便要傷及他們主君的公孫蘆。
公孫蘆向著晁仿情急跺腳道“仿前行,無殤前行如此入邪,若是不將他……”
他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
在月色的照耀中,在場眾人看得再是清楚不過,從朱霧之中蜂擁而至,纏繞著殷水流的絲絲血線,正在慢慢消沒在殷水流的身體之中。
眾人不禁目瞪口呆。
“公孫。”
采薇喝令女薔幾人讓開。
她疾步上前拉開公孫吉纏著父親的雙手,正要帶著眾人避開此時顯得十足詭異的殷水流,忽然體內的武道真種傳來一陣難以形容的向往感覺。
這與危險絕無半點干系。
便如久旱遇甘雨。
她為旱地。
殷水流則是能使她煥發勃勃生機的甘霖。
采薇的腳步微頓,不可思議的望著殷水流的黑紋面具,不明白如此詭狀的殷水流怎會給予她這種玄妙之感。
晁仿看出了一點端倪,滿面凝重地往前走了一步“無殤兄,你能否聽到我們說話?”
基涉驚疑不定地道“主君在入修世界。”
◇
秋藏的湖畔旁。
白衣飄飄的身影依舊模糊不清,在他的傳道之聲里,明光照耀下的血線化作無與倫比的點點碎片為武道真種所汲取。
人脈二道。
人脈三道。
人脈四道。
短短時間,殷水流的人脈修為竟是因禍得福連連突破,一直到人脈九道方有所減緩。
這能使人神志全失的邪物不知出自何處,比之元食之膳對殷水流的武道修為裨益更大。
一絲血線的汲取幾乎等同于他數日苦修。
神秘莫測的武道真種經歷過如此變故愈發的晶瑩剔透,與殷水流往日所修的本我真種截然不同。
“恢復到人脈十一便是此次的極限了。”
“事不可一次過于求成。”
◇
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注視里,殷水流黑紋面具之中的眼睛終于睜開了,他向著晁仿行禮致歉道“無殤無事,讓晁大夫擔心了。”
晁仿目光灼灼地凝視著殷水流的雙眸“如此便好,無殤兄方才的模樣著實有些嚇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帶著些好奇,方才殷水流的人脈修為連連突破,怎能瞞得過他這個天脈夏修。
“想來并非是禍事。”
殷水流并未馬上回答晁仿的疑問,轉而偏首望向女葵的右臂。
“你受傷了。”
方才的入邪混亂里,一個黑衣衛就近以劍向著殷水流父子刺來。
如此事生肘腋,若非女葵在電光火石之間反應及時,公孫吉的小小頭顱已經落地,殷水流的腹部也要被戳出一個血窟窿。
“公子無事便好,下妾并不礙事。”
女葵此時的右臂還在往下滴落殷紅,僅以衣襟簡單的包裹了一二。
她猶自還有些恍恍惚惚。
方才與假公子貼身而立,心中惡念頻發之際,忽然從殷水流的身上傳來一種暖陽驅散黑暗的力量。
那種真真切切,宛如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