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無法再次站起來。

“我……咳咳……說過……我…不會……出手的…”

東方烆急促地喘息著，斷斷續續地說道。

“為什么！告訴我，為什么？！”

洛明抓住東方烆胸前的衣襟，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怒吼著問道。

嘴角的鮮血抑不住地往外流，明明已經是重傷之身了，但東方烆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從未把你當成過敵人……”

“你給我清醒點！我就是你的敵人！你快動手啊！動手打倒我啊！”

洛明聲嘶力竭地吼道。

敵人嗎？

……

“知道嗎，我從小便作為魔界的臥底潛入修真界，加入了靈宗，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離開那個鬼地方，哼，還什么狗屁身在靈宗，心系蒼生，我平生最恨的就是這些無聊至極的信仰，搞得自己有多偉大似的……”

“你知道什么？！我從小在靈宗就被視為異類，就因為我的眼睛是純黑色的，你們就處處找我的麻煩，我小時候到底是怎么走過來的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靈宗，原來也不過是個仇視異族的垃圾宗門！東方烆，你這種人又怎么會理解受人白眼的感覺，你憑什么來教訓我！”

……

阿明，也許，我改變不了你的那份恨意。

可是，我忘不了。

忘不了我們曾經的一幕又一幕。

……

“一定要站起來，然后堅強的活下去！”

“我叫東方烆，是你的大師兄！”

“你好，大師兄，我叫洛明。”

那一次，兩只手第一次握在了一起。

……

“阿明……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什么嗎？”

東方烆氣息虛弱地說道。

“……”

洛明瞪大了那血紅的眼睛看著東方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眼眶已經濕潤了。

說過什么……

我自然記得。

曾經的往事又浮現在了洛明的眼前。

……

“要是你不能相信自己了，那就由我來相信你啊！”

“阿明，停手吧，跟我回靈宗，師父他們不會怪你的。”

“哪怕世界都拋棄了你，我也不會拋棄你，因為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親弟弟。”

……

看著已經被自己打得奄奄一息的東方烆，兩行清淚終究劃過了洛明的臉龐。

“東方烆，為什么你要對我這么好？”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你是……我的弟弟啊……”

滿嘴鮮血的東方烆此時竟是笑了出來。

這笑容仿佛是溫暖的陽光，驅散了洛明心中的所有黑暗。

這一笑，仿佛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終于是昏了過去。

而洛明趕緊抱住了東方烆要倒下的身體。

“對不起……”

滴答。

無聲之中，洛明的眼淚滴到了東方烆的臉上。

東方烆，你究竟為何要對我這么好？

我，不值得你這么做。

東方烆，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謝謝你把我當成弟弟，也許我真的恨過靈宗，但是，我想告訴你，我從來沒有恨過你。

我從未忘了我們在靈宗的一點一滴。

我忘不了小時候你和我的握手。

我忘不了修煉時你對我細心的教導。

我更忘不了當年你為我擋下了三眼焱蛟的攻擊。

我傷害了你，你卻從未恨過我。

哪怕你打我一拳，罵我一句，也能讓我的心中好受一些。

看來今生，我欠你的，怕是還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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