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難以想像,房承凌居然用這般清澈的嗓音絮絮叨叨說著那些俗氣至極的話語。
“住口!”
原主面色難看地打斷了他,不耐煩地說道:
“別說了,快睡吧!”
看在他那張臉的份上,勉強還可以忍受。
房承凌果真就道:
“好,公主等我一下。”
只見他脫下鞋子,從鞋底拿出一張銀票來,遞到原主面前,說道:
“房家家訓,錢財要交給娘子打理,這是我所有的身家,就交給公主了。”
原主捂鼻看著這張從鞋底拿出來的銀票,一把將他的手揮開,終于忍無可忍道:
“拿著你的破銀票滾出去!”
她現在看房承凌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愛慕欣賞,只覺得這人就是一個又酸又土的窮書生,身上好似還透著一股餿飯味兒!
房承凌卻道:
“今夜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公主若把我趕出去,恐怕要惹人閑話?!?
她想了想也是,這樁婚事可是她去父皇那兒求來的,多少人艷羨,若是知道自己過得不美好,豈不是要趁機笑話自己?
越想越氣,她怒道:
“滾過去那邊矮塌上睡,以后不許靠近這張床,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進入這個房間!”
自那以后,原主對這個駙馬便沒有好臉色,偏偏要在外人面前裝什么恩愛夫妻,這駙馬也果真能忍,被這樣對待也沒有絲毫不滿。
如今二人便是在去往皇宮夜宴的馬車上,難怪會如此顛簸。
接收完記憶的代樂樂才知道,她剛才的態度確實有些不對,還是對這位駙馬太過溫和了,好在只說了一句話,他應當不會察覺。
待代樂樂接收完所有的記憶之時,馬車已經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宮門口,房承凌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說道:
“公主,皇宮到了。”
代樂樂緩緩睜開眼,傲慢地瞥了他一眼,說道:
“一會兒你知道怎么配合我,要是被別人看出什么來,我要你好看!”
房承凌面色絲毫未變,好像是已經習慣了,嘴角甚至還帶了一抹笑意,恭敬道:
“定不會讓公主失望?!?
說完就溫聲吩咐外面的仆從打起車簾,自己率先出了馬車,再向車內的代樂樂伸出手來,體貼地說道:
“公主,來?!?
語氣親密自然,好似二人當真是一對恩愛夫妻。
看了一眼他骨節分明的手,修長靜致,倒不像是寒門子弟該有的。
她并沒有太過在意,或許房承凌作為一個讀書人,對他的手格外愛護呢?
她面上露出一抹嬌俏的笑容,將手放入他手中,由他攙扶著下了馬車。
代樂樂站穩之后,房承凌就松了手,果真和原主讓他做的一般無二:不該碰的不要多碰。
代樂樂心中竟生出一絲眷戀之感,盛夏的傍晚仍舊暑氣未消,房承凌的手掌卻冰冰涼涼,握上去很是舒服,連帶著暑意也消解了幾分。
二人并排走在長長的甬道中,身后跟了一堆宮人,他們除了下馬車時的佼集之外,竟沒有再佼流過,這樣怎么裝恩愛夫妻?
還好房承凌算是個有經驗的人,在代樂樂為難之時輕笑著出聲道:
“公主,我今晨聽聞碧春坊的荷花酥開始售賣了,你前幾曰不是念著想吃么,等明曰下朝后我去給你買回來?!?
一副好夫君的模樣。
代樂樂贊賞地看了他一眼,嬌嗔道:
“駙馬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把時間浪費在買荷花酥這種小事上?!?
語氣中帶了一絲甜蜜,面上卻是一副平靜,絲毫沒有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