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學堂的時候,秀才正在上課,他們站在外面就能聽見里面的讀書聲。米秧秧聽了一會兒,就看向了米秧信,見米秧信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怎么眨了。
她不想去打斷他,就悄悄去了邊上等著。
一直等到了中午學堂下課,屋里的孩子們都出來后,米秧秧才帶著米秧信進去找秀才。
秀才看著找到自己面前來的兩姐弟,耐心聽完了米秧秧要送米秧信來讀書的請求,它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了米秧信的身上。
“多大了?叫什么?之前可曾識過字?”秀才看著瘦瘦小小的米秧信,覺得這孩子的一雙眼睛實在是有神彩,和他身上穿的破衣服完全不相稱。
如果米秧秧知道秀才問問題是因為米秧信眼睛有神彩,那她估計會告訴秀才,米秧信眼睛有神彩的原因是最近吃肉吃的足,小孩子的營養跟上來了。
鐘伯給男人看了一下,頭上的傷口上了藥,身上有兩處骨頭斷了,他給纏上了夾板,又開了幾副藥,讓米秧秧給男人煎了喝。“鐘伯,他什么時候能醒?”米秧秧看著著床上仿佛是睡著了的男人,詢問道。
“不好說,他主要的傷在頭上,輕則這一半天,重了這個時間老夫就不好判斷了。”鐘伯很保守地說道。
他就是年輕的時候跟著藥鋪的坐堂郎中學過點皮毛,上了年紀回了家鄉,在村子里面做了個郎中。
平時給周圍幾個村子的人看個頭疼腦熱的還行,大病他是沒有那個能力看的。
今天他是被米秧秧給硬拉過來的,不然他也不會過來。
果然過來就沒有好事,這米家兩姐弟竟然從外面撿了個男人回來,自己家都吃不飽,還撿人回家。
到底是兩個孩子,鐘伯勉強給看過了,收了診金和藥錢,一刻也沒停留地走了。
米秧秧收好了男人的荷包,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的荷包了還真的裝了不少錢,甚至還有幾塊碎銀子。
她把藥單一并塞進了荷包里,打算明天去一趟鎮上。
西河村那邊等她從鎮上回來再去也行,現在她有錢付船資了,可以坐船去。
村里只有逢集的時候才會有專門的牛車去鎮上,平時都是誰家有需要自己花錢去有牛車的人租。
米秧秧知道這個規矩,她捏著荷包,第一想法就是去租牛車。
但是在她要行動的時候,米秧信叫住了她,“姐姐,我們是租不到車的。”
米秧秧對上米秧信直白的眼神,只能是嘆口氣,認命地跟著他一起往鎮上走。
“小信多久沒去鎮上了?”米秧秧邊走邊和米秧信搭話。
“上次去鎮上還是一年前,家里要添置東西,我跟著滿倉還有滿爺爺一起去的。”米秧信張口就答,顯然對那次去鎮上的事情記得很清楚。
“這次我們去鎮上,先把那個人的藥給抓了,再問問現在稻子的價錢。這會正是稻子成熟的時候,估計賣不上價。”米秧秧心里嘆氣,賣不上價她也得賣啊。
兩個人腳程慢,走到鎮上的時候,已經要到正午了。
天氣悶熱,來往的行人都少的很,路邊柳樹上的蟬不知疲倦地叫著,惹得人聽見了更加煩悶。
米秧秧抬手擦了把額頭上的汗,舔舔干裂的唇,來一趟鎮上還真的是不容易啊。
米秧秧轉頭去看了米秧信,發現他一張臉曬的通紅,鼻尖上沁出了汗珠,狀況沒比自己好到哪去。“我們先去樹底下歇會?”米秧秧發現前面有一棵挺大的樹,樹底下有幾塊石頭,正好可以讓他們在樹下坐一會。
米秧信抬頭看向米秧秧,點點頭,“姐姐可以在石頭上坐一會。”
米秧秧聽著米秧信的話,雖然覺得有哪里不太對,但是她也沒有多想,跟著米秧信就去了樹底下坐著。
大樹的枝葉為他們擋住了熾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