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渾想起面前老人曾經(jīng)的兇名,不由為其氣勢所懾,緩聲道“家父已經(jīng)允諾了,只要你肯交出那件東西遠(yuǎn)走極北之地,作為交換條件厲家可以拖住其余實力的追殺,保你一時無虞。“
”追殺?對我來說這只是一個老鼠和貓的游戲,老鼠多了連貓都想咬死,獨處時卻又怕得坐寢難安。到底誰是獵物?年輕人,你可知道你犯下最大的錯誤是什么嗎?“
厲渾一怔,身后趕來的三名秘警已高速向前沖刺,掌緣泛著鐵灰色的刀芒直劈關(guān)絕。
“就是獨自面對噩夢啊!”關(guān)絕獰笑,如同魔王降臨。
楊紀(jì)睜大雙眼,看見三條身影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回,如同幾團爛泥拍在墻上,然后在這昏暗的環(huán)境中憑空掛起了一條瀑布。
厲渾心中凜然一驚,出手便是殺招。
只見刀勢如雨,刀光如瀑,傾斜直下奔騰而來,殺機隱而不發(fā)動輒千鈞之勢,實在不容小覷。
關(guān)絕似是毫不在意,隨意揮出一棍,棍跡如羚羊掛角般無處可尋,卻在那最恰當(dāng)?shù)臅r機切入了漫天刀光之中。
楊紀(jì)的衣襟忽然向上飄起,憑空刮起一陣大風(fēng)。
于是瀑斷,刀光被這一棍截為了漫天飛舞的白蝴蝶。
厲渾似是早已料到,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去勢不減反漲,半截刀瀑化為一片灑落的春雨,每一滴雨水都飽蘸殺機,于是殺機處處再也無從分辨人在何處。
“有點意思?!标P(guān)絕哈哈大笑,竟將那根短棍直直向上甩起。
磅礴的真氣在棍中流轉(zhuǎn),仿佛生出了巨大的磁力,漫天春雨竟被棍勢挾帶著沖天而去,在這昏暗中乍看便如同綴滿月光的黑夜。
一只吱吱跑過的肥大老鼠停了下來,偏著血紅色的眸子不解的看了看上方,胡須不停抽動著來回嗅著什么。
忽然它抽搐著發(fā)出尖利的吱聲,似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扭動著油光水亮的身體頭也不回的逃開。
楊紀(jì)抬頭看著半空中只覺煞是好看,漫天的光影環(huán)繞著那根不起眼的鐵棍做著自轉(zhuǎn),像極了古書上畫著的星系圖。
濃郁的寒意自四面八方逼近,楊紀(jì)打了一個激靈,皮膚表面不受控制的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想著大概是冬天要來了吧,但這秋怎么涼得這么快呢?
通道四周迅速爬上了寒霜,一切的變化看似繁雜實際只在眨眼之間,關(guān)絕面露一絲詫異,毫不掩飾的贊賞道”你這刀法的最后一招是什么?竟然可以引起天地元氣的共鳴。很好!可惜!“
關(guān)絕最后一句話說得沒頭沒尾,但在場的厲渾和楊紀(jì)都聽懂了。
狹窄的通道里黑寂無聲,急速下降的氣溫把四周仿佛變成了冰窖,在這壓抑得近乎崩潰的環(huán)境中忽有一道細(xì)不可聞的破空聲響起。
錚。
上方仿若星圖的光影崩析渙散,一點寒芒自偏隅處閃爍了一瞬。
圖窮匕現(xiàn)。
厲渾的刀撕裂空氣,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刺向關(guān)絕,漫天的寒氣刀氣殺氣都席卷匯聚在這一點寒芒之中,凌厲絕倫的一刀頗有視死如歸的狠厲蘊含其中。
楊紀(jì)緊咬著牙關(guān)直至滲出鮮血,這一刀殺意之重令他生出了沛莫可御的渺小感,若沒有關(guān)絕這樣的絕頂高手在旁,這樣的人物若是要殺他恐怕不比捏死一只螞蟻難上多少。
楊紀(jì)只覺周身如墜冰窖,被凍得嗑嗑打著冷顫,頗為憂慮的望向身側(cè)的老人。
這真是無法阻擋的一刀。
然后,他看見了此生難以忘記的一幕。
只見老人另一只藏在袖口中的手不知在何時伸出,五指箕張間竟虛握住一個綠色的太陽!
這輪太陽并不顯得光芒萬丈,似是隔著一層磨砂玻璃般無法看得清楚,更像是初升的朝陽柔和而廣博,綠色的光暈緩緩散發(fā)開來,墻隙間嵌著的一顆種子似是被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