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也!到了如今地步,你還是不肯認錯嗎?”
不過是方丈之地,小狐兒的聲音卻忽然飄渺空靈起來,仿佛從四面八方,傳進吉也耳中,將他心中的那份不甘,驅(qū)散許多。
于此同時,狐貍手訣再次一變!那烙印幽光忽而強烈,狠狠腐蝕他的肉身。
終于,吉也再忍受不了那股炙心之痛,低低咆哮兩聲,馴服的跪伏在地面上。
痛成一團的他,面孔也由原先那漆黑模糊,漸漸顯露出來。
“罪仆……見過主子!”
小狐兒“嗯”了一聲,睨了吉也一眼,清冷眸光依舊孤傲。
她收回法訣,慵懶地倚在桌上,倒了杯靈茶,道“我只問你一句,你當老實回答;九尾狐族當日被滅,你幻鼠族,為何不見一妖出來護主?”
小狐兒法訣剛剛收起,那烙印在吉也背上的符文,就開始逐漸淡化,直至完全消失。
而其身上的衣物,竟無絲毫破損。
吉也蹭去額頭汗水,沒有任何猶豫答到“回主子,吉也早在五十年前,就被主上派到人族臥底;罪仆雖不知具體細節(jié),但也對此有所耳聞……”
說道此處的吉也頓了頓,略抬起眼角偷瞄小狐兒一眼,心中卻在琢磨,她是如何看破自己的身份。
“繼續(xù)說下去!”狐貍眸光輕輕掃了過來,吉也頓覺得背后冷氣只冒,趕忙重新伏下身子,繼續(xù)解答。
“是!當日族地遭遇劫難,幻鼠一族之所以沒去支援,皆因其實力太過低下,狐主憐我等萬載追隨,這才……沒有召喚。”
吉也說完,身體趴的更低了,生怕上面那位一個不滿,直接用那奴印,把他折磨個魂飛魄散。
聽到狐主二字,狐貍身體驀然一震,淚水瞬間迷住雙眼,那握著杯盞的手臂,就那樣停在半空,直過了數(shù)個呼吸,她才嘆息一聲,飲盡杯子殘水,待放下杯盞時,眼眸已經(jīng)恢復(fù)以往的清明。
父王的決斷,她作為子女,又豈能不知?
當日連修為已至妖王后期的他,都遭到毒手,那些修為低下的幻鼠族人即使出來,怕也只落得殉主下場!
父王不愿再見自己下屬被滅,哪怕這個下屬,只是九尾狐族的奴仆一族,他還是于心不忍!
“你起來吧!”小狐兒心中忽然落寞起來,不想再與吉也糾纏下去。
“主子,您難道……不打算在責罰吉也?”
吉也抬起身子,雙膝依舊跪在地上,很是不解問道。
自古以來,主死仆滅。他幻鼠主族既然被滅,斷沒有仆族再存活下去的道理。
“責罰?你們已經(jīng)不再是九尾狐的奴族,輪不到我來責罰!”狐貍起身打開房門,很是寂寥道“你走吧!以后你與我……再無關(guān)聯(lián)!”
吉也得到赦令后,心里巴不得離開這該死的地方,可是腳步卻不知為何,終沒能邁出一步。
“怎么還不走?”狐貍在門邊等了好一會,也不見吉也過來,便扭頭問道。
“我……”
不過一瞬間,吉也卻仿佛經(jīng)歷百年,他內(nèi)心百味雜陳,不禁想起往昔那一幕幕。
他幻鼠一族雖屬仆從,可作為主族王者的胡嘯天,卻從不曾苛待過他們;反而給予他們諸多照顧與方便,甚至,放任自己在外面逛蕩幾十年!
若不是今日離千雪催動他的奴印,他甚至已經(jīng)忘記,自己本是奴仆的身份!
吉也抬起重于萬斤的腳步,強自挪到門口,那烙印在心里的畫面,卻再次阻攔下他的腳步。
“我若再次效忠于你,日后有無可能,剃去我身上的奴印?”吉也垂著頭,很是不爭氣的問道。
“我現(xiàn)在給不了你什么,你不用為了自責……再棲身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