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臉一紅,年紀大了忘了收拾,昨晚修復藥方搞得一片狼藉,這待客之道倒是他的疏忽了。
李命伸出右手,請蘇畫移步去里屋茶室落座。
“稍等片刻,我讓徒弟來整理一下。”
“您請。”
穿過書架,只是走了百步的距離就到了茶室。裝修風格也是很簡陋,很普通的木質茶具。窗外就是李命種的藥田,平日里他的大部分時間,就是在這書房里看書,修復藥方。
李命去往書房的深處走去,不知道是去拿什么東西了。
蘇畫在茶室落坐,房中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墨雨璇提著一個鐵壺,端著一盤茶餅走了進來。也沒用抬頭打量蘇畫,而是仔細的洗著茶具。蘇畫在一旁噤坐,時不時打量一下墨雨璇的動作。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跟女人無異,貌合神離。
“我長得很好看嗎?師叔?自從我進了書房內,你差不多看了我七次。”墨雨璇歪頭看著蘇畫,柔聲說完,還朝著蘇畫眨了一下眼睛。
啊!我在干什么!
我竟然被一個男人給撩了!
“我警告你,別叫我師叔!還有,收起你這幅春心蕩漾的面容!”
蘇畫打了個寒顫,這不是鄙視,這是害怕。
“什么叫春心蕩漾,我生來就是這個樣子,我也沒辦法啊。”墨雨璇無奈的聳聳肩。
“你就沒有生氣的時候嗎?拿出點男人氣概來啊!”
“生氣?”墨雨璇咬著食指想了一下,又道“肝主疏泄,大怒傷肝。肝腎同源,常生氣易腎虛呀。”
纖長的手指把洗好的茶杯,推到蘇畫的面前。想起剛才的一幕,蘇畫連連搖頭。
“我自己洗就好,不用麻煩你了。”
墨雨璇泡好茶,便起身去整理書桌了,李命也從內屋端出一個墨黑的木盒。
李命把木盒放在蘇畫的身邊,然后坐到了他的對面。
蘇畫不解,指著盒子,問道“這?該不會是《湯頭藥典》吧?”
“師兄,這就是我李家的殘缺的《湯頭藥典》。”
“師兄?”望著一臉認真的李命,“李老,我什么時候成你師兄了?”
“據我李氏家規,凡是能修補《湯頭藥典》者,便入我李家族譜世代傳知。”
你們這什么家規,未免也太降輩兒了吧。
“李老啊,這師兄就免了。我只不過是看過藥方,并非精通岐黃之術,如何當得了李老師兄之名。”
要是跟玄公那個不靠譜的,稱兄道弟還可以。這李命是當朝御醫,桃李滿天下。
這徒子徒孫的就不用多說了,他幾斤幾兩自己很清楚。
“師兄若是不答應,老夫就長跪不起,直到你答應為止!”說罷,李命就站起身來要往地上跪。
“好好好!我答應,我答應還不成嗎!”
蘇畫簡直無語到了極點,怎么這老人動不動就要下跪。見蘇畫答應了,李命這才坐好。打開木盒,那本所謂的《湯頭藥典》已經爛得不成樣子,可見李氏族人為了修復這本藥典,耗費了多少精力。
蘇畫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捧在手上翻閱。確實是湯頭歌訣,年代久遠書里的很多地方都已經被蠶食掉了,嚴重的幾乎整張都看不見。
李命看著蘇畫認真的模樣,不忍打擾,許久才開口道“據說《湯頭藥典》共有三百味,李家祖先數百年來,無數次試驗,才將之修復到一百八十五味。”
“不!”蘇畫搖搖頭,低頭看著書籍,喃喃自語道“準確的來說,一共是三百二十味。我看了你們修補的藥方,其中有很多處,跟我所知道的沒有差別,只是有一些遺漏了幾位佐藥。”
聞言,李命精神一振“雨璇,準備筆墨紙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