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畫被押解回長安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大街小巷。
大理寺、刑部、御史臺是大唐一級的司法機構,稱作三司。時局動蕩,其地位開始下降,在司法管理中所起的作用自然也逐步減弱。又或許是曾經的封然久居高位,大理寺的權利明顯要大過其他兩頭,在百姓的記憶中,似乎每件案子都有大理寺的身影。
御史臺雖然定位為朝堂的監(jiān)察機關,但在行使監(jiān)察職能時,特別是對違法官吏進行監(jiān)督時,往往先進行拘捕和審訊,然后才決定是否彈勃。
至于刑部,就更慘了。長安轄區(qū)以上案件都要跟大理寺對流、徒判決后再送刑部復核,然后奏報皇帝批準。地方司法機關對死刑只有判處權,而無批準權。大理寺不僅有審判權,還有否決權。
三司會審,也稱三司推事。
不可與三堂會審混為一談,真正的三堂會審,只是衙門的三個內堂。正式審案的是大堂,二堂是供官員休息的地方,這三堂是審理風化案件,不方便公開審理的,則是在三堂。
新任大理寺卿徐劍南主審,文宗皇帝親自監(jiān)審。秦王府、將軍府、兵部尚書、京兆府尹四家陪同聽審。相府一案事關重大,其程度,不壓于當年七皇子造反的審訊場面。
榜文都貼到了城外,于三日后在大理寺府衙開堂。也正是三日后,按月份來說,已經是正式的步入了秋季。基本上除了斬立決,所有的刑事處決,都在秋冬季節(jié),也正對應了常說的秋后問斬。因為秋天隸屬白虎,肅殺之神,執(zhí)行死刑即是順應天意。
百姓們的口中更是閑言雜語,你要是往那茶館一座,總有那么幾桌是在談論此事的人。
而這其中最為慌亂的就是宰相趙嵩,此案作為原告,他的堂上的權利被如數(shù)剝去。就連平日里見到他都要恭敬行禮的大理寺少卿,如今都能騎在他的頭上,對著他說三道四。
剛剛賠著笑臉送走了徐劍南,趙嵩是一把無名業(yè)火冒了出來。坐在太師椅上是一言不發(fā),身旁的添茶水的丫鬟,也是哆哆嗦嗦的,生怕觸怒了宰相的霉頭。
趙嵩端著茶杯,平日里最喜歡的茶味,也在此時黯然無光。猶豫再三,還是把茶盞放了回去。
反觀對面的趙羨,而是不慌不忙的吹著茶氣,頗有一絲略為享受的模樣。
趙嵩焦急的問道“羨弟啊,此事該如何是好。”
趙羨砸了咂嘴,手指在梨花盞上富有節(jié)奏的叩擊。斟酌一會過后,看向了趙嵩“小事一樁,對鋪公堂的是我,又不是你,哥哥你慌什么勁。”
趙嵩示意丫鬟退下,他們兄弟倆的聊天,還是得謹慎為好。
“我就怕節(jié)外生枝啊。”
望著丫鬟消失的背影,趙羨開口說著“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事不過是一件普通案件罷了,哥哥切莫擔憂。”
“普通案件陛下會親自聽審嗎?平日里聰明的你,怎么在這時候犯了糊涂。”
“碰巧蘇畫造出了馬蹄鐵,益州前線大捷。大唐很久沒有出過這么一個人才,陛下只不過是求賢若渴罷了。”趙羨表面上說得風輕云淡,其實只是在安慰趙嵩罷了。收到白玉京死亡的消息,驚慌失措的就是他。一向心思縝密的他,多多少少都聞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
趙嵩混跡官場這么久,他的感知能力是遠勝過趙羨。只是不如他弟弟一般才思敏捷而已,當真宰相一職是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當?shù)拿础?
試探性的看了一眼趙羨“要不,此事就作罷?”
趙羨抬起頭,疑惑的看著趙嵩,有些懷疑剛才所聽到的話“大哥,你說什么?”
“文賓可是你的親侄子,你說算了?”趙羨不屑的哼了一句,挽起了自己的衣衫,作勢就要離開大堂。
“我看你是過于愛惜宰相的位置,才變得畏手畏腳。這么多年的奢靡生活,讓你開始沉迷起這些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