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的,一下就被氣昏了頭,話脫口就出,“大伯為什么打嵐兒?嵐兒說的有錯嗎?祖母就是不喜歡她,那曹家”
“閉嘴!”趙文尚怒火中燒,氣得又是一巴掌甩過去。
趙嵐差點兒摔倒,嘴里滲出了血,釵髻也被打歪了,半散著頭發(fā),像個瘋婆子一樣。
幾個丫鬟也不敢上前去扶,全都跪在地上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
趙文尚破口大罵,“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
趙嵐跌跌撞撞扶著身旁的大樹干站穩(wěn),轉(zhuǎn)過頭才看到身后站在十幾個人,韓家、孟家和曹家的人都來了,那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晃動在她的眼前,趙嵐驚懼的目光略過這些人的臉,有看熱鬧的,有嫌棄的,有惡心的她猛地轉(zhuǎn)過頭去看趙潭。
趙潭穿著桃紅撒花煙羅裙,眉目水靈嬌雋,膚色白皙勝雪,站得筆直,看著好比那破曉的黎明有著恢宏的氣勢,又如山澗流水般清靈,也宛若驕陽般艷麗,眸中似含了夜晚璀璨的星辰。
趙嵐猛地往后退,不不不,這不是趙潭,不是若是從前,她這個三妹妹一定會被自己激怒,為何,為何會這樣?
“你早就看到有人過來,是不是?”趙嵐瞠目欲裂。
趙潭沒有回答,只沖著她微微一笑。
趙嵐看到那如朝陽且淡然的笑,刺得她眼前發(fā)花,忽地一口氣堵在胸口,頭一陣眩暈,直直倒了下去。
趙文尚立即吩咐“將二小姐抬回屋去!”又轉(zhuǎn)過身對一眾人拱手,“讓各位見笑了,嵐兒從小被她祖母慣壞了,說什么都是憑著一腔怒氣,也不想想對錯。”
“你們也知道她是我四弟的嫡長女,我四弟,哎,那些過去的事不提也罷,只是無論怎么說,我這個做伯父的也會偏袒她一些,怎曾想她變成了這么個驕縱的性子,不過這些都是姑娘家那點兒上不得臺面的事,大家權(quán)當是看看熱鬧。”
這話經(jīng)趙文尚嘴里一說,就成了姑娘家的那點兒事,還將過錯都推到趙嵐身上,把趙家摘了出來,這一大家子做得那些齷齪事就成了趙嵐的瘋話。
而趙嵐之所以這個樣子都是因為四老爺趙文暉,趙文暉有過癡傻之癥,怎么得來的,韓家、孟家這兩親家可都是清清楚楚的,老太太從來都不會放過詆毀父親的任何機會。
趙嵐恨三房,說些難聽的話也是為趙文暉打抱不平。
在大家看來,趙嵐只是心中惦念著父親,不過是行事過激了一些。
趙潭也不應(yīng)該多有怪罪。
“大伯父說的是,二姐姐做事是有些胡來,但心性還是好的,二姐姐從小就受著祖母的教誨,祖母向來都是豁達大度的,二姐姐怎么會心胸狹窄,她不過是好意提醒我,之前三爺?shù)膬晌黄拮佣歼^世了,讓我去湖廣后要事事謹慎,不過我倒是覺得二姐姐多慮了?!?
趙潭彎著嘴角,輕輕說著,卻聽得趙文尚冒了一身冷汗。
曹家的事一個閨閣女子怎么會曉得,不用問肯定是聽長輩說出來的。
趙文尚去拉趙潭,“嵐兒肯定是無意中聽到教養(yǎng)嬤嬤與你說的話,這才關(guān)心起你來?!?
出嫁前有點兒門楣家底的人家都會請教養(yǎng)嬤嬤,教養(yǎng)嬤嬤都會提到夫家的情況以作準備。
趙潭側(cè)身,趙文尚撲了個空,手僵硬的懸在半空,半晌才訕訕收回。
“她從哪里聽到,我不曉得。”趙潭淡淡道,“只是她畢竟是趙家女兒,今后還望說話行事都慎重一些,還好這都是自家人,要是這些話傳出去,受損的可不只是二姐姐一人?!?
說罷趙潭看了曹煜一眼,曹煜穿著一件赭石色的直綴,長身玉立地站在那里,眸光清清淡淡地望著她,如同一個旁觀者耐心的觀察著發(fā)生的事,如他這樣野心勃勃之人,對趙家的心思必定了如指掌,卻始終沒有站出來為她這個妻子說半句公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