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潭眉頭皺得更深,水香想了想,說“奴婢不清楚夫人的事,可是一個追隨主子很多年的仆婦,不會隨隨便便就會生出背叛之心的,這件事背后肯定還有隱情,三奶奶也別急,奴婢雖然沒讀過什么書,但也知道天網(wǎng)恢恢,那些想要害人的人遲早都會現(xiàn)行的。”
聞言趙潭有些驚訝,這樣的話竟然出自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嘴里。
這莊子上的下人其實趙潭早就覺得有些不一般,尤其是被分到她院子里做事的。
無論是水香還是薛媽媽都是勤勤懇懇卻又十分機敏。
不似那些府上的丫頭仆婦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趙潭的神情漸漸舒展開來,“你說的對,我一定能查清這件事的。”
水香這時拿來一盒藥膏遞給趙潭,趙潭不明所以看了看那盒藥膏,水香抿了抿唇,臉上浮出一抹紅潤,半晌才支支吾吾道“這是三爺拿來的。”然后指了指趙潭頸窩處的那個咬痕。
趙潭恍然大悟,那是曹煜方才咬傷的,這丫頭肯定是誤會什么了,剛想著解釋,卻又立即打住了,她和曹煜是正經(jīng)的夫妻,難不成她還能說自己是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
說出來誰會信呢。
只是沒想到曹煜對她會這般細心,倒是令她有一陣恍惚。
夜深人靜,趙潭卻睡不著,她一點點回憶著有關(guān)母親的往事。
母親身子其實一向不怎么好,她聽陳媽媽說過,母親是懷頭胎時落下的病根。
那時父親在吏部觀政,母親懷有身孕,父親卻納了翰林院侍讀郭善德的庶女為妾。
母親一時憂思成疾,氣血有虧,雖然最后躲過了鬼門關(guān),腹中的胎兒卻沒保住。
那以后母親的身子每況愈下,可是母親卻毫無怨言,任勞任怨操持一家大小的庶務(wù)。
后來又拼盡全力生了她,病痛就這樣常年折磨著母親。
而佛堂清苦,母親受罰終日早出晚歸抄寫經(jīng)文,身子肯定受不住。
因而一開始她并沒有懷疑有誰會害母親,只是沉浸在失去母親的悲痛中。
若不是這一世帶著記憶回來,她也無法識破袁老太太的謊言。
但隨著事情的進展,她慢慢發(fā)覺這件事還有更多疑點。
袁老太太或許并不是罪魁禍?zhǔn)祝徊贿^在暗中推波助瀾,所以才敢那般肆無忌憚,不懼怕顧氏一家找上門!
趙潭一下睜大眼睛,想到了事情的關(guān)鍵,袁老太太或許已經(jīng)知道誰才是害母親的兇徒!
忽然有一陣風(fēng)吹開了幔帳,趙潭猛地一驚看向后窗的方向。
一個高大的身影動作利落地從檻窗翻了進來。
趙潭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雙目不自覺睜大,剛想開口喊人那話便梗在了喉嚨中。
她定定望著轉(zhuǎn)過身來的人,張了張嘴一時怔住了。
“你還沒睡?”那人顯然也愣了愣,但片刻后便從容地整理了一下衣衫,邁開步子徑直走向了她。
“三爺怎么從這里進來?”趙潭驚詫地望著曹煜。
若不是莊子里戒備森嚴,她差點兒以為是進了賊。
“去拿金瘡藥過來,就在桌案后的抽屜里。”曹煜坐到她身邊,平靜地說著這話。
那硬朗的輪廓仿佛籠著淡淡的月華,比平時少了幾分冷厲。
“你受了傷!”目光落在他被撕裂的衣袖上,趙潭心頭一緊,“我去喊人過來。”
她剛要起身就被曹煜伸手攔住,“不要驚動其他人。”
趙潭抬眸看了看他,最終順著他的意先點了一盞燭燈去拿藥瓶。
她走過來一看到曹煜的傷勢,心頭一跳,想也沒想便伸出手去揭被半干的血粘住的衣布。
動手十分熟練地替曹煜的傷口倒上金瘡藥,就像她本該這樣做一樣。
曹煜目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