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老鷹山中駐扎在此的楚軍,猶如大捷凱旋,勝利的喜悅彌漫著整個山林。校尉,兵卒一個個依靠著樹樁戰(zhàn)壕,抱著盛滿水酒的大碗,暢飲。
瞭望臺上。
城主李近帶領(lǐng)一眾楚軍武將,坐北朝南推杯換盞。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半醉的武將吆五喝六,嬉笑怒罵好不痛快!
眾人之中一名金甲紅袍,忽然站起身來。
此人打著酒嗝,醉眼紅臉持著酒盞,搖晃著身軀走到李近跟前,抱拳恭敬行禮“城,城主大人!”
一陣酒嗝上涌,嗝兒!
金甲紅袍,繼續(xù)口齒不清的說道“我,哦不是,末將曾天祥請求帶兵出戰(zhàn)!大人你給老子撥一萬精甲鐵騎,我去追擊叛軍!本將定能,定能砍了那魏如風(fēng)的腦袋,提著那大和尚的首級奉上!”
見有人主動請戰(zhàn),眾將都紛紛借著酒勁躁動不已,躍躍欲試。
寬大的木桌對面,另一名高大的黑袍黑甲,也跟著紅袍一樣晃悠著虎軀,端著酒盞向城主李近大聲請戰(zhàn)“李大人,末將也愿與天祥將軍一同前往!雖然在這老鷹山隔岸觀火也甚是痛快,但俺是個帶兵打仗的粗人,這不染敵血的戰(zhàn)場,真是渾身皮子緊癢得難受,不能痛快廝殺身上哪都不舒服,不得勁啊!”
瞭望臺上的眾多武將,醉意上頭,酒勁上涌。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豪氣干云,但麻木的神經(jīng),瓢了的嘴出賣了內(nèi)心,每個人心中那點小心思皆都暴露無遺,都想著乘勝追擊叛軍,輕松撈取大筆軍功。
端著酒盞的李近壓了壓手勢,示意眾人坐下。
身旁灰衣的吳先生也是搖了搖頭,滿臉苦笑的看向城主李近。
此時的李近顯得是極為無奈,自飲自酌了一盞美酒,心中感慨“這曾天祥是何等人也,其兄乃朝中大督軍曾天傲。自魏長風(fēng)倒臺后,那曾天傲就直步青云坐上了朝中武將第一把交椅。曾天祥就是個來江北鍍金的,撈一份戰(zhàn)功回朝也就順理成章榮升二品驍騎。”
感慨了一陣,城主李近冷笑著“粗人?呵呵,哼!身邊的這群武將個個都出自上京豪門世家,心里想著啥,本城主一清二楚!反賊圍困蒼州城三個多月,每天北城外,叛軍怒罵叫陣!卻也不見有一人敢迎戰(zhàn)御敵,唉,都是只會打順風(fēng)戰(zhàn)的軟蛋!”
忽地人群中一陣嘈雜,有人驚恐地大喊
“快看天上!”
“天吶!那是什么?”
“蒼州城!是蒼州城!”
“大人,快看那里!”身旁護衛(wèi)指引著方向,大聲的提醒。
只見蒼州城,血光沖天直插云霄!漩渦狀的壓頂黑云,正慢慢吞咽著大地!
天地一線的血光逐漸變得赤紅,凝實猶如通天的血河洶涌奔流。
“這,是煉血祭天?此等兇煞邪魔之術(shù),到底是誰?難道是那老怪尹名甲?真要成魔?”一向鎮(zhèn)定如斯的灰衣吳先生,忽然面帶驚慌不置可否。
老鷹山的楚軍見到這詭異恐怖的天象,驚天的煞氣壓抑得士兵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個噤若寒蟬。
西面,順著通往雍州的官道,一路望去,一道黑色疾影快速奔來。
灰麻布衣的和尚騎在烏駿之上。
突然前方一道筆直的血線與天地相連,天地之間陡然升起的血煞之氣,
烏駿奔馬感受到了威脅,驚懼不已,高高揚起前蹄發(fā)出陣陣嘶鳴!
用力勒住黑馬的韁繩,穩(wěn)住身形,和尚仰起光頭,打量著遠方血紅妖異的天空。
和尚眉頭緊鎖,心生疑惑“這滔天的血光,是何等兇惡邪魔在為禍人間?前方蒼州城怕是要兇多吉少!”
念罷,雙腿夾住馬背,腳底踩緊馬鐙,揚鞭催馬繼續(xù)疾馳向蒼州古城。
北面,驚魂未定的潰軍逃兵。
由幸存的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