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都順著她去的!
之前齊明遠沒打算動張氏,連徐月如也不多說什么,她便更不好多提,畢竟張氏苛待的是林蘅,人家兄嫂都不說話,她一味的挑唆,反倒不成樣子。
這會子聽齊明遠的意思,是不想叫張氏好過。
內宅的婦人,到了張氏這個年歲,又剛剛喪子,對她來說,最大的羞辱,莫過于休妻!
陸景明一擰眉:“她為林家綿延后嗣,傳承香火,為林志鴻生下兩個嫡子,到了這個年紀,叫林志鴻拿什么理由休了她?”
溫桃蹊側目看他:“以什么理由休妻,那是林之后的事。我之前聽姐姐說過,當年林家老太爺過身,張氏是不曾為他守孝三年的。這三不去,她一樣也不占,偏卻有口多言這一條,加上這么多年了,晨昏定省,她就沒有一日在林家老太太跟前孝敬侍奉的,說她不孝,并不為過。”
可見這丫頭是連林志鴻休妻的借口,都是一早就想好了的。
齊明遠心念微動:“三姑娘早有這樣的心思?”
溫桃蹊坦然又大方,張口就說是:“她這樣惡毒的人,就該有這樣的法子去治她。我覺得,現在便是最好的時機——她才喪子,此時被夫家休棄,難道不是最好不過?”
這小姑娘還真是……
月如前兒還跟她說,溫家這個小姑娘,見識不俗,是個很不一樣的女孩兒。
大多數的高門貴女,這個年紀,或端莊,或放肆,卻很少有她這樣的。
見識,心胸,哪里像個十四歲的小孩子。
對林舟的打殺,她不懼怕。
對張氏的下場,她甚至還出謀劃策。
心腸夠狠,也夠硬。
但齊明遠卻偏偏最欣賞。
這世上從來不缺良善之輩,善心大了去,耳根子軟,心也最軟,卻總忘了,對敵人仁慈,是最愚蠢的事情。
似張氏這種人,永遠不會因旁人的一二善意,便會從善。
骨子里帶著的東西,一輩子都改不了。
齊明遠點著扶手,思忖良久:“三姑娘說的很對,此時被夫家休棄,我若是張氏,只怕該一脖子吊死。”
她一脖子吊死,才最好不過,省的活在這世上惡心人,盡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溫桃蹊歪頭看他:“只是這事仍要兄長出面,就怕林志鴻到如今,還要惦記幾十年的夫妻情分,不肯休妻。”
齊明遠說知道,旁的一概都沒有多提,匆匆就出門去了。
等人走遠了,陸景明才去看她:“很生氣?”
她一撇嘴:“她羞辱我母親。”
陸景明遞手過去,她乖巧的把手放在他手心兒里:“恩,她羞辱了母親,很該死,眼下林家大亂,林志鴻再一休妻,外頭的生意,一概顧不上了,林舟死了,林放和林齊一時是撐不起的,你若還覺得不解氣,我再替你賺林家些銀子,當你的體己錢,怎么樣?”
她撲哧一聲就笑了,把手往外一抽:“誰要他們家的臭錢,我又不缺。”
“知道你不缺,這不是給你出氣,叫你解氣嗎?”他站起身,又去拉她,“本來跟齊明遠定了樓外樓的一桌子菜,叫晚上送來的,我看你這會兒心情不好,先帶你去吃些好的?”
她剛站起身,一聽這個,又往下坐:“我不去。”
陸景明欸的一聲,半抱著,把人從官帽椅上拉起來:“不放心林姑娘?”
她點頭:“你說姐姐若知道了,會不會覺得我太狠了點兒啊?逼著林志鴻休妻這樣的事兒,我來說,我就怕她覺得,我出手也太狠……”
“怎么會呢?”他揉著她的小腦袋,“林姑娘最善解人意,也最肯體諒人,知道你是為了她好,況且張氏今日羞辱母親……”
“你不要一口一個母親,那是我母親!”她在他懷里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