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變了一番。
原本他也不過面色凝重,叫人一眼看來,就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會兒眼底閃過那一抹慌亂,可他又掩飾的很好。
溫桃蹊心中有無限感慨,卻也懶得說什么,橫豎交情是大哥同陸景明的,她這個年紀上,跟大哥說再多的道理,大哥也未必肯聽,八成覺得她小小年輕不知輕重,聽過就拋之腦后,白費她的唇舌罷了。
只是她看著溫長青那樣的神色,心里不舒坦,便有意打岔“且不說陸掌柜吧?這事兒同他既沒關系,阿娘要說他的事情,哪日不能拉了大哥來聊呢?我瞧著大哥為這事兒焦心的很,阿娘就一點兒不擔心嗎?”
趙夫人白她一眼“你從前才最是無法無天的,如今到會替你哥哥遮掩了?!?
但也真就是那么一句而已,她就順著溫桃蹊的話頭轉了話鋒“緊張擔心倒也不至于,這事兒多半還要著落在三房身上,我們雖不好大張旗鼓的去查人家,可卻能——”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后話一概收住不提,目光也從溫長青身上收回來,轉落在了溫桃蹊坐著的那處。
溫桃蹊一愣“阿娘?”
“你覺著眼下如何?”
既有意教導她內宅事,又不大愿意一股腦的直接說給她聽,倒要叫她自己動動腦子,再三思量過,哪里是妥當的,哪里是不好的,再一一指點出來。
溫桃蹊會心一笑“阿娘考我呢?”
趙夫人終于拍了拍她的小腦袋“便是考你呢,你卻怎么說呢?”
“咱們雖不好大張旗鼓查三房院子里的丫頭們,可卻能暗地里把人盯緊了?!?
她試著接上趙夫人的話,話音落下去,看她阿娘面色如常,稍松口氣“咱們不肯宣揚,三嬸明面兒上,也是宣揚不得的,不然她就是司馬昭之心,未免太不成器,她不會干那樣的事兒。于是三房院子里伺候的人,也左不過就是那么幾個——三嬸身邊的兩個大丫頭,撥到了梁燕嬌身邊兒去的一個二等丫頭,還有梁燕嬌身邊帶進府來的兩個丫頭?!?
溫桃蹊掰著指頭把這些人都算過,才繼續說下去“只是三嬸身邊的人,要么是她的陪嫁,要么是從她嫁進來,就跟在她身邊兒伺候的,撥去服侍梁燕嬌的,也必是三嬸信得過的,至于梁燕嬌身邊的兩個,那是梁家帶來的,陪著她一起長大,就跟我的白翹連翹是一樣的,也許梁燕嬌脾氣性情都不好,從小沒少拿捏她們,但也不會缺衣少食短了她們的好處,況且她既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子,丫頭們就只會更盡心,哪里敢拿了她的私事往外說,要叫她知道了,不死也得少層皮了。”
“你這算的干干凈凈,卻把人一個一個的都給摘了出去,照你這么個算法,家里何曾有過什么內鬼?”
趙夫人高高的挑眉“怕還是你大哥吃多了酒胡說,他自己忘了吧?”
“那不能夠。”溫桃蹊學著她的樣子也挑眉,反倒把趙夫人逗的笑一場,“她們不會與外人說,可三房院兒里伺候的丫頭們,又聽不聽的著風聲呢?”
內宅的門道,溫長青一個郎君,是并不多清楚的,可人心,他卻算的極明白。
他稍一怔“你的意思是說,人家存了心思特意去打聽,一時有漏了口風的,也有可能?”
“這話并不全對?!睖靥阴枭陨詡壬?,面朝著溫長青,“若只是稍稍漏了口風,林掌柜又是怎么說的那般煞有其事,倒像是他親眼見的一樣了呢?其實這事兒說來也真要怨三嬸,阿娘那天生了一場氣,可到底沒人知道是因為什么,多半也只是知道,阿娘叫了大哥來責罵,那也許是為了外面的事呢?也許是一時有了不順心的呢?跟三房有什么牽扯。”
“可是那天阿娘還在氣頭上時,三嬸偏又帶上梁燕嬌過來,反而引人注意,叫人起疑?!睖亻L青一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