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與陸景明無關
小丫頭咄咄逼人,步步緊逼,真是一點兒喘息的機會都不打算留給他了。
不過她到底稚嫩了些,越是這樣,反倒越發露怯。
梁時眼底又攏起了笑意,之前的冷然像是從沒出現過“三妹妹猜錯了,我從沒這樣想。”
溫桃蹊懶得跟他打嘴仗,怎么想是他的事兒,他不承認,她說破了天他也不承認唄,但她心里頭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兒就夠了。
其實要說梁時這個人,她真沒多厭惡。
她是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的,說話辦事,都合時宜,叫人舒坦的很,不會渾身不自在。
但很不巧,她不喜歡梁燕嬌,梁時身為梁燕嬌一母同胞的親兄長,素日里不能引導規勸,教她向善,反而一味的縱容嬌慣,這就讓溫桃蹊很不舒服了。
再加上梁時極有可能帶著某種目的,又或是本就同梁氏達成了某種共識,才帶著妹妹到歙州,這就更讓她提不起一絲絲交好的興致。
車廂的小簾子落下時,掩去了溫桃蹊眼底所有情緒。
梁時看著那張臉消失在簾子后,心頭顫了顫,叫了她一聲。
溫桃蹊興致缺缺,隨口敷衍著回他“表哥還有事嗎?”
“三妹妹方才說了那許多,是不希望我去李家走一趟嗎?”
溫桃蹊胸口憋悶,她敢肯定,梁時是故意的。
明知故問是什么意思?
沒話找話?沒事找事?
把她的馬車堵在路上,已經十分不像話了,該說的都說完了,還不準備放她走?
溫桃蹊嗤了聲“李家該不該去,表哥比我心里更有數,我只說我想說的話,卻阻攔不了表哥想做的事——我畢竟不是燕嬌姐姐,說什么,做什么,表哥也不可能順著我的心意不是?李家你想去就去,不想去自然不去,何必問我呢?”
她一面說,一面又拿手輕拍了拍車廂內壁,示意車夫準備走了,臨了才又補了一句給梁時“不過今日表哥在街上同我說的這些話,回了家,我自然是要稟明父兄的,表哥自己想想清楚吧。”
她仿佛是急了,但不是被氣的,而是因一直被他糾纏,無法脫身,到后來,所有的耐性都沒有了。
梁時沒再攔著,拉緊了韁繩往側旁讓了讓,目送著她的馬車緩緩離去,眼底爬上一絲玩味。
兔子急了尚且咬人,何況眼前這一個,怕是只小狐貍,不過是素日里混在兔子堆兒里,把自己佯裝成了天真無辜的小兔子而已。
她心情好的時候,愿意敷衍的時候,說話辦事滴水不漏,又能把事兒講的明明白白,頭頭是道的,可等她厭煩了,沒心情了,就連表面功夫也懶得做,連威脅都說的理直氣壯。
真是個有趣的丫頭。
梁時回身朝著李家宅子坐落的長街看了一眼,嗤了聲,收回了目光。
他本來就沒打算去。
李清樂不分青紅皂白的欺負到他妹妹頭上去,這筆賬,他記下了,暫且不清算,算他脾氣好,也審時度勢,還指望他登門賠禮?憑她也配。
卻說溫桃蹊一路回了家去,橫豎是氣兒不順,也咽不下這口氣。
人家的哥哥,為著妹妹受了一場委屈,就能打上門來,她的哥哥呢?
她大哥從小讓爹教成那樣,處處都擺著條條框框的,約束著自己,也約束著別人,見人說話總是客客氣氣,儒雅有度,她就算是受了委屈,討公道是可以,但要指望她大哥像梁時那樣,半道兒把人堵著,存了心惡心人,那不能夠。
溫桃蹊越想越是生氣,虎著臉問了溫長青的去處,大步流星的往他書房去,打算同他鬧上一場。
可她走出約有一箭之地,所見府中下人忙忙碌碌,手上還搬著東西,像是在收拾什么地方。
她攏了眉心去問白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