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發此事?或是把母親這些行為揭發到長輩們面前……
溫子嫻吃不準,進退兩難。
一頭是她心里的那道坎兒,可一頭是她生身之母。
她咬緊了牙關,在溫長洵的注視之下,橫了心“我有些話跟哥哥說,你現下可有事嗎?”
他連連搖頭說無事“你哭的這樣傷心,便是有天大的事情,我也推了去。”
他說著四下瞧了一圈兒“去我的書房吧,我叫人給你弄點兒吃的,你這個樣子,也不要在外面亂走,給人看了,還不知要拿什么來說嘴。”
她欸的應了,低下頭去,斂去了眼底的淚珠,跟在溫長洵的身后,一遞一步的走著,隨著他一道進了他的書房去。
溫長洵的書房和溫長青那里的不大一樣,總有些個新奇玩意,擺放在最顯眼的地方,那都是他往年從各處置辦回來的,其中也不乏溫長玄派人從定陽給他送回來的。
進了門,他拉著溫子嫻去坐,才又轉頭出門去,叫了小廝,吩咐著去弄些清淡的白粥,還有幾樣溫子嫻素日愛吃的點心來。
等再回了屋里去,他踱步至于西窗下放著的銅盆前,擰了條濕帕子,才往溫子嫻跟前遞過去“先拿冷帕子敷一敷,不然你這眼睛怕要腫起來。”
溫子嫻接過那浸濕的帕子,往眼睛上捂了捂,抿緊了唇角不說話。
溫長洵在她身前半蹲下去,攥著她閑著的那只手“母親還跟你說什么了嗎?你這樣子,也不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聽你話里的意思,是有十分要緊的事情要跟我講的。”
她猛地那眼上的帕子拿開了,略一低頭,與他四目相對“我……我本來去母親那里請安,也怕她回頭知道了清云的事情要生氣,想著我先去勸說兩句,解釋清楚,但去的時候,聽見了母親和梁燕嬌說話……”
溫子嫻猶豫吞吐著,略頓了頓,別開眼“我沒進去,卻把她們的談話聽了個清楚明白。”
溫長洵蹙攏眉心“你偷聽母親和燕嬌說話?”
她把手往外抽“我本是無心的。”
溫長洵察覺到她的舉動,越發攥緊了“我不是怪你。”
他聲兒也柔和下來,像怕再刺激了她“我只是好奇,她們究竟在說些什么,才能叫你停下腳步去偷聽,而不是進了門去,光明正大的聽她們說。”
那想必就不是什么好聽的話,大抵不能給人聽,所以才會選擇偷聽,而不是進門去。
溫長洵心里都明白,手上的力道才越發重了。
溫子嫻一時吃痛,倒吸口氣“哥哥,你捏疼我了。”
他猛然卸了力,歉意的笑著“你說你的。”
溫子嫻這會兒已經平復了許多,眼睛雖然還是紅紅的,但至少不哭了。
她看他半蹲著,覺得辛苦,手又動了動“你去坐著,我慢慢跟你說。”
于是他起了身,往她對面的官帽椅坐過去。
溫子嫻深吸口氣“哥哥知不知道母親教唆著梁燕嬌勾引二哥哥的事?”
溫長洵人剛坐下去,面色一僵,恍惚之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她那口氣沒能舒展開。
看樣子,他也不知道。
母親真是能干。
她瞞著所有人,在內宅中,教唆梁燕嬌這樣德行敗壞。
其實她沒把話說全了——敗壞的何止是她梁燕嬌的德行,真要是鬧出事來,豈不是連溫家的臉面,一并都丟干凈了嗎?
她們將來是要說親嫁人的,母親就什么都不顧了?
溫子嫻一時又陷入無盡的悲傷里“我是說,今日在母親屋外聽見的那番話,便是如此——母親一直都在教唆梁燕嬌,讓她想辦法,使手段,勾引二哥哥,將來好能夠嫁給二哥哥為妻。我猜母親大約是想憑著梁燕嬌吹起枕頭風,叫長房自己亂起來,且后來我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