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桃蹊丟過去個白眼“我看你是什么也不喜歡聽。”
她們兩個本來就只是差了幾個月的大小,從小就是一起打鬧著長起來的,溫桃蹊高興的時候就叫聲姐姐,不高興的時候就你啊我啊的,溫時瑤自然也是這般,從沒有讓過這個妹妹。
她一撇嘴“二哥哥要帶我們出來玩兒,你就不能挑個別的去處嗎?要到這茶樓聽說書,什么時候來不得,”她把聲兒略一頓,拿手肘去戳李清云,“清云也是一向都不喜歡聽說書的,哦?”
誰知道李清云正只顧著吃糕,也沒認真聽她們說什么,溫時瑤戳了她一把,她猛地回了神“《三國》很好啊,劉皇叔紆尊降貴,這叫……對了,這叫禮賢下士。”
倒不如說有求于人,還不是為了那句“臥龍鳳雛得一可得天下”嗎?
這世上哪里來的那么多禮賢下士。
再說了,這演義中所講,也不過就是當個趣兒,聽過就算了。
只是李清云答非所問,反倒惹得幾個人笑起來。
溫時瑤板著臉“我又沒問你這個!”
林蘅忙拉了她一把“好啦,你就不要欺負她了,要真是不喜歡,咱們坐一會兒就走吧。”
要走可沒那么容易。
溫桃蹊是喜歡聽說書的,前世她是纏著她二哥,喜歡溫長玄帶她出門,她總能見是許多不一樣的東西,且這處的說書的確很好,也很熱鬧,她每回跟著溫長玄來,一聽就是一天,根本就聽不膩,若哪一日說得好,又沒說完,隔天是還要再來的。
這一世重生而來,再到這茶樓來聽說書,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這說書人說的是書,卻也是人生百態。
她上一次過生辰時跟他來聽,樓下講的是《南柯夢》。
以前她也聽戲,不過聽的少些,又喜歡看那些熱熱鬧鬧,喜慶高興的戲,似《南柯夢》這樣的戲,她是很少聽,更是幾乎不點的。
偶然在這樣的茶樓中聽上一聽,細細去品,這人活一世,到了最后,可不就是黃粱一夢,一夢三生嗎?
她正出神,林蘅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叫你半天,怎么也不說話?你想什么呢?聽入迷了?”
她還沒接話呢,溫時瑤喝了口茶,憤憤不平的“她最喜歡聽說書,我看我們今天是走不了了。”
溫桃蹊又橫她“那二哥原就是要帶我出來聽說書的,你非要跟來,現在又埋怨起來。清云喜歡不喜歡的我不知,但林蘅姐姐是個最安靜的性子,她八成喜歡聽。”
她話音一落,溫時瑤立時就去抓林蘅的手“你喜歡聽嗎?”
林蘅面上一難,緩緩抽出自己的手來“我也沒來過茶樓聽人說書,怎么曉得喜歡或是不喜歡呀。”
溫桃蹊眼底隱有笑意,溫時瑤卻越發不服氣,猛吃了兩口茶。
她后頭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外頭連翹貓著腰匆匆進來,臉色也不怎么好看。
溫桃蹊一眼瞧見,心頭一沉。
丫頭走近了,附耳過去“家里梁姑娘鬧起來,不知又是怎么了,死活不肯出府去,又叫囂著姑娘害她,如今連老太太和太太也一并驚動了。三房太太派人去通知了梁家哥兒進府,太太是打發人前后腳追出來,叫二爺和姑娘快些回家去,不要在外面玩兒了,聽那話的意思……老太太怕是氣得不輕。”
梁燕嬌還敢鬧?
溫桃蹊騰地一下子站起身來。
不必說,二哥一定也……
她眼風掃過雅間外,果不其然瞧見了溫長玄身上的絳紫長衫。
溫時瑤幾個愣了愣“做什么?說幾句玩笑話,你還要生氣嗎?”
她搖頭“家里出了些要緊事情,阿娘派人來叫二哥跟我,二姐姐也一起回去吧,改天再出來玩兒?”
溫時瑤就是再怎么糊涂,也品得出事情著緊,哪里敢推說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