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為什么不告訴我呢?”溫長青喉嚨滾了兩滾,“你應該告訴我。”
陸景明聽來意外的很“為什么告訴你?我替三姑娘出氣,那該告訴你,叫你們知道,我實在是為三姑娘做了很多。可至于這其中的細枝末節,就不大有必要了吧?結果告訴了你們,的確是想讓你們感念著我的好,我也考慮過,你爹娘或許會覺得我手段太深了,擔心三姑娘跟了我,往后日子過得苦,不過我又不怕。可要是把銀子的事情也牽扯進去,那不合適。”
“你怕我爹把錢給你?”溫長青嘖兩聲,“拿銀子還你這份兒人情?”
陸景明不置可否。
他好半天也沒說話,手一抬,去端茶盞,可茶還沒送到嘴里,突然又想起什么來,于是那茶盞就離他唇畔又遠了些。
他只是抬了抬眼皮,笑著叫澤川“還有個事兒,我跟你說說唄?”
溫長青眉心突突的,后背發毛“我能不聽嗎?”
陸景明吃了口茶,意味深長的說當然不能,等把茶盞又放回去,狀似不經意的問了句“你記得杜錦歡腿是怎么受傷的吧?”
那是個意外,至少他們所有的人,都認為是意外。
直到今天——不,直到陸景明在這一刻,突然提起之前,溫長青仍然覺得那不過是意外而已。
然而陸景明提了,又是在這種時候提的,他稍稍動動腦子,也想的明白,那不是意外!
“撞了錦歡轎夫的乞丐,是你安排的?”
陸景明得意洋洋的“乞丐們沿街乞討,通常都怕得罪沖撞了貴人,一個弄不好,連命都沒了,他們日子苦,也沒人理會,死了就死了,誰還替他們說半句話嗎?杜錦歡的轎子,是你們溫家的,華貴得很,就連轎檐都垂著白硨磲珠,他們再不識貨,也不敢撞上去,怎么能是意外呢?”
是啊,怎么能是意外呢。
“你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時候告訴我……”溫長青眼一瞇,“不對,你算好了,你把一切都算好了。你安排人去沖撞錦歡,害她出丑丟臉,還弄傷了腿的時候,明禮早就動身回揚州了。你教訓錦歡,也是為桃蹊出氣,因為桃蹊的手是錦歡傷的,你……”
溫長青從頭到尾捋順了,聲音戛然而止,猛一抬眼“你是不是調查過那些流言的事?”
“你叫你弟弟暗中調查,我的人,只要跟著你弟弟,就查得出一二了。不過起初我沒想到是她干的,但那天下午你姨媽帶著她匆匆離開溫家,第二天一早就出了城,我就大概猜到了。”陸景明把兩手一攤,“傷她的時候,只是因為她傷了三姑娘,后來知道她還散播謠言,我倒覺得,我下手有些輕了。”
“而梁時在揚州出事,你來告訴我,那是你的手筆和杰作,我一定會再找你細問,你本來就打算這時候告訴我,你還整治過錦歡的!”
溫長青要緊了后槽牙“你算得真是精啊,人家都是做了好事不留名,你做的也未必都是好事,還要大張旗鼓告訴我,非要我們家里人都知道?”
“這怎么不是好事?”陸景明覺得好笑,嗤了聲,“于他們而言,或許我并不光明磊落,哦,你們如今也覺得,我不是光明磊落坦蕩蕩的,可那又怎么樣?他們一個兩個,傷的是我心愛的姑娘,還不許我用些手段,替三姑娘出氣?三姑娘受傷,你們有人追究過杜錦歡嗎?梁時設計三姑娘,三姑娘著實的病了一場,你們又有人想過,要梁時付出代價嗎?”
他一面說,一面搖頭嘆氣“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坦蕩蕩的君子,我也從沒想博一個溫潤君子的名頭。人活一世,本就該睚眥必報。如果我心愛的姑娘被人欺負,被人算計,我還要忍氣吞聲,不報復回去,我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溫長青覺得他今天根本不該來的。
陸景明拿銀子跟他父兄做交易,陸景明還為桃蹊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