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
他們只知道,今天的熱粥和米面,靠的是溫二哥哥的銀子,是溫二哥哥好心施舍的,同縣衙沒有關系。
就算孫大人再怎么能說會道,老百姓不吃那一套,他說再多,也不過就是白費唇舌而已,只有咱們聽懂了,有什么用呢?”
可她又當著人前點破了。
若不是溫桃蹊攔了她的話,溫長玄又站出來假意斥了溫桃蹊兩句,孫全生借題發揮起來,倒真成了她的不是。
溫長玄看她后知后覺的,也知她本是一片好心,便拍了拍陸景明肩膀“陸兄,算了,總歸也沒什么事兒,胡姑娘也是替我抱不平,咱們本就是有事求著胡姑娘幫忙,怎么事兒辦完了,你非但不謝,還要罵人?這可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胡盈袖真是后知后覺。
她原本聽她表哥和林蘅說那些,心里有些別扭也后悔的,生怕自己是不是真的說錯話,給溫長玄惹麻煩。
表哥怎么樣都成,橫豎他們是一家子親戚,她怎么欺負表哥都是應該的,可溫長玄是外人,和她非親非故的,不該受她牽連。
然而這會兒溫長玄一說話,她突然就回過味兒來了。
胡盈袖一拍桌子“是啊!我幫了你們,你不謝我,卻先罵我?我生來又不是給你罵的!”
這丫頭從來是個順桿兒上的主兒,得了溫長玄一句話護著,再點一點這一茬事兒,她算是發作起來了。
陸景明做無奈狀,連連擺手“我錯了,我錯了成不成?”
胡盈袖聽他說的并不真誠,一臉的不滿意“你這是敷衍,你根本就沒有打心眼兒里認識到自己的錯處。”
“那你想怎么樣?”
“上次欠了我一套頭面,再加一套蘇繡的衣裳——”胡盈袖小臉兒一揚,說的理直氣壯,“要蘇州最好的繡娘,出最好的工,衣裳料子也必得是最好的,得配得上我的一套新頭面。”
陸景明心說你的頭面還沒著落呢。
不過到底還是個孩子,每次張了口,不是衣服首飾,就是吃的喝的,她也就這么點兒出息了。
陸景明撇著嘴應下來“讓你自己去挑總行了吧?”
胡盈袖這才心滿意足。
溫桃蹊坐在一旁,實則有些羨慕她。
從前她也這樣,明艷開朗,無論走到哪里,都是心懷坦蕩的。
想著想著,溫桃蹊唇角上揚,一雙杏眼,也越發溫柔起來。
林蘅咦了聲“你這是想到什么了?”
她笑著說沒有“小的時候我總想要個妹妹,想著,我要有個妹妹,一定把她寵到天上去,倘或我有個妹妹,她應該是什么模樣的——我瞧盈袖這樣,一下子全想出來了。”
眾人皆一愣,旋即又笑。
陸景明看她心情不錯的樣子,就接了她的話過來,哄她開心“那不然把她給你做妹妹,你接到你們溫家去,我姨父姨母總說,她這性子,家里就是養了個祖宗,趁早嫁出去,給了別人家,叫她禍害別家去,你要不要?”
胡盈袖知道他是玩笑,卻還是跺腳不依“等回了杭州我就去問爹娘,要沒說過這話,你就等著挨揍吧!”
溫桃蹊捧腹笑起來“逗你玩兒呢,你傻傻的還信了不成?但我說實話,你這個性子,這個脾氣,我們家可不敢養你,回頭非把房頂拆了不可。”
胡盈袖揚手過來在她身上輕拍下去“你還打趣我?前兩天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還敢跟我表哥合起伙兒來拿我逗悶子啊?”
這本是玩笑的話,卻讓溫桃蹊和陸景明臉上的笑都霎時僵住。
林蘅面色也是一僵。
這胡盈袖是怎么回事,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本來大家高高興興的,怎么非要去提那些話……
林蘅知道,桃蹊本就是違心說出口的,那些話,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