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淵手持酒杯,目光望去,見林啟筆下龍飛鳳舞,卻是“將進酒”三個大字。
既已落筆,林啟也不做多想,筆若游龍地寫起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寫到此處,林啟停筆想了想,忽然想到,歷史已經斗轉星移,也不知這時代李白寫這詩時與誰一起喝酒,只好將“岑夫子,丹丘生”改了,方才接著寫下去。
萬夫子,朔風客,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
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一詩寫畢,林啟擱下筆,長舒一口氣,轉頭一看,卻見在座的諸人表情都有些發直。
“嗯?字不好嗎?”林啟問。
半晌,萬淵抬起有些有些呆滯的眼睛,嘆道“字雖然差強人意,但這詩……這詩……”
他一時竟不知如何形容。
“怎么了?李白的《將進酒》嘛,你沒讀過?”
“李白的?”
“對啊,萬先生你還說自己博古通今。”
“但是李太白沒有這一首啊……”
“怎么會沒有。”林啟說著,心中涌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李太白詩七百首,老夫都倒背如流,怎么會不知道。”
七百首?不是詩千首?林啟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嘿嘿,萬先生你孤陋寡聞,這就是李白的詩。”林啟說著,拿手一指道“這里,本來是‘岑夫子,丹丘生’我給改了,改成萬先生和徐大哥,以表我對你們的敬意。”
李茂之心頭一酸,暗自苦楚起來,“本公子特地來找你,一片丹心要與你交朋友,你卻不寫我……”
如此想著,他又記起昨晚的儀程還未送出,伸手入懷一摸,卻發現銀票也忘帶了,心中暗想不如把身上的碎銀給了他罷,爹給的銀票我留著攢私房也好,反正他剛才也不寫我名。
那邊萬淵向林啟問道“岑夫子是誰?丹丘生又是誰?”
林啟道“總之他們是李白的朋友。”
萬淵詫異道“李白的朋友?我怎么不知。”
林啟道“又不是什么事你都知道,我從一本故事書上看的,詩也是上面看的,可能也是本,你沒有看過。”
萬淵哼道“天下就沒有老夫沒看過的書。”
“你這牛皮吹得就有點大了。”
李茂之于是在一旁吹捧道“這詩,這詩該不會是林公子你,你做的吧?”
萬淵冷哼道“怎么可能,小小年紀怎么可能作出如此大氣磅礴的詩句。”
聽萬淵如此說,林啟稍稍舒了口氣,心中卻有些還是不安,看起來這個時空的李白沒認識岑、丹二人,因而沒有這首詩,但如今被自己寫出來,若傳得太遠,被李水衡聽到了,悄摸著過來把自己偷偷殺了怎么辦。
但有沒有可能江茹先聽到?
林啟想了一過,也不想出個所以然,索性不去想。
轉頭一看,見萬淵目光狐疑惑地打量著自己。
老匹夫,都是你惹出來的事。
“總之就是故事書上看的,我記憶不好,忘了是哪本了。”
眾人還待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