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手不管的林啟卻也并不是真的毫無壓力,他心里面明白,李府并非真的就此放過自己。
這短暫的和平,隨時可能結束。
等到李慕之完成與契丹人的交易,清理好手尾,便隨時會再次對自己下手。
在這樣的關口,他卻是有些心亂起來。
還是沒辦法完排除李蘊兒是江茹的可能性。
哪怕這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但只要存在一絲一毫的可能,他也沒有辦法靜下心做出決斷。
但在這樣表面平靜內心糾結的日子里,他還是一點一點將傷養好,一點一點將各種可能性想了一遍。有再多彷徨,該做的事總歸是要做的。
暫還不能起身,他就每天窩在客棧里,吃吃零食,看看書,有空閑的時候,給大家講講故事。
這幾天也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比如方芷柔就有一些生林啟的氣,她掩藏得很好,但有時候還是會故意將這種不滿稍稍放出來一點。
起因是因為,她感覺到了林啟對李蘊兒的興趣。
帶著些捻酸吃醋,也帶著些不服氣。
對于這種事情,林啟是不太在意的,心中還有一些不爽埋怨“你又不是我的誰,哪有平白無故就要吃我醋的道理。”
至于如果徐瑤也吃醋的話會怎樣,他卻不敢去想這個問題。
生林啟氣的還不止方芷柔一人,紫蘇對林啟也是十分不滿,倒不是她看出自家小姐的那一絲煙火氣。
而是因為,喬峰把阿朱打死了。
阿朱作為紫蘇最喜歡的角色,在紫蘇心中的地位幾乎是僅次于方芷柔,居然就這么被心愛的男人打死了。
為這事,紫蘇整整哭了一晚上。
但她一個丫環,是絕對不敢指責林啟什么的,有心不理他,但她終究也是不敢,每日里端茶倒水依舊是一絲不茍。
紫蘇表達生氣的方法倒也別出心裁,小丫頭給客棧里所有人都繡了個香囊,獨獨漏了林啟的。
看著胡蘆和于三摸著香囊,像捧著什么絕世珍寶的樣子,林啟只好苦笑搖頭。
這種事,還有什么辦法呢。
待于三知道紫蘇生懂事長的氣的時候,急得如火燒屁股,忙慌慌花了大半個月的工錢,托人到太原買了最好的姚記脂胭,才勉強撫慰了小丫頭受傷的心靈。
至于顏懷,掏出了一大疊的銀票,死活要買德云社的份額,林啟最后熬不過他,反正對這種事情也不甚在意,只好依了他。
將顏懷打發到于三那邊了解德云社的事務,并且把勞工保險、傷病安置之類的事,比如死去的小丙那孤兒老母怎么安置的問題,一股腦丟過去。
反正依顏懷的性格,總不會虧待人就是。
如此一來,果然耳根清靜了許多。
而顏懷離開了家中的管束,漸漸變成了一個夜貓子。
他每天忙到夜里,還要給保安隊講他們聽漏的故事,好不容易大家都歇下了,他還要把每日里的感悟記下來。
等這些都忙完,顏懷便與葫蘆吃些宵夜,再喝兩杯酒,絮絮叨叨一陣。
一開始他還每天堅持早起,后來反正沒人管他,便開始越熬越晚,越起越遲。
逍遙自在的顏懷,今天早上卻被迫起了個大早。
因為忻州觀察使大人帶了一票官吏,登了朔風客棧的大門。
梁朝與遼國百年來打打和和,打不過就議和,哪怕議和了,小規模的戰事也是不斷。
而忻州接壤遼國,北倚長城,西隔黃河,正是兵家要地。
忻州觀察使祝圣哲上任不過一年,他本是在兵部任令史,朝庭派這樣一位有兵部背景的官員到忻州,其意自明。
祝圣哲,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