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我顏懷何德何能,竟能娶到梅兒這樣的女子。”
“古人云‘靜女其姝’,誠不欺我……”
“梅兒和我一樣,喜歡看閑書,前朝的傳奇話本,她都看過……”
粗糙的小院落中,顏懷喋喋不休了許久之后,方才看向林啟。
“無咎。”
“嗯?”林啟哼了一聲。
“你快問梅兒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顏懷道“是你最喜歡問別人的一個問題——‘你看過《后庭記》嗎?’”
林啟翻了個白眼,倒也頗為配合地轉(zhuǎn)向洪梅,問道“你看過《后庭記》嗎?”
洪梅點點頭,小聲道“看過。”
又輕輕推了顏懷一把,嗔道“別鬧了。”
顏懷笑道“無妨,無咎也是個愛玩鬧的。”
玩笑了幾句之后,林啟正色道“子哉接下來有何打算?”
顏懷亦是正了正神情,道“我與梅兒商定,過幾日會與岳人道明,我?guī)黄痣x開寨子?”
“哦?”林啟頗有些詫異,看了一眼洪梅,見她神色自如,卻是一幅恬淡模樣,或者說,有一種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態(tài)度。
洪梅愿意和顏懷一起離開,這件事對林啟而言卻是有些始料未及,但總終是好事。他便說道“洪大當家恐怕不會愿意吧?”
顏懷道“我去與他說,他就算不肯,我也要纏到他肯為止。”
他說著,頗有些一往無前的自信姿態(tài),看得洪梅目露崇拜,眼中異彩連連。
林啟以手撫額,暗道,以顏懷絮叨的功夫,確實夠洪順喝一壺的。
“好吧,你先與洪大當家談談,若是不成,我再想辦法。”
又略略寒暄了一會,洪梅找了個理由,先行離開,讓顏懷與林啟、胡蘆更方便說完。
洪梅一走,胡蘆就急道“少爺,你真娶了個山賊?那你訂的親事怎么辦?”
“什么山賊?梅兒的父親雖是山賊,但她可不是。”
胡蘆道“大夫人肯定會打死我的。而且揚州左家的親事……”
顏懷道“到時候,我上門退了親便是。你怎么這么迂腐呢……”
胡蘆被顏懷嗆了一句,氣不打一處來,但誰讓人家是少爺呢,他只好道“但你不是說‘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嗎?”
“匈奴不是已經(jīng)被滅了嗎,”顏懷咕嚷了一句,又道“我既與梅兒成親,她便是我的結(jié)發(fā)妻子。況且昨夜我與她一聊天,竟發(fā)現(xiàn)無比契合,我們抵足長談,極有知音之感……”
顏懷接下去絮絮叨叨了一堆,胡蘆再也聽不進去,眼里露出絕望的神情,喃喃道“但是,我怎么辦?大夫人肯定會非常非常生氣的……”
“你放心,”顏懷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我都替你想好了,以后,你就別回蘇州了,我們先跟著無咎打發(fā)一段日子。”
胡蘆心中凌亂。
不回蘇州?這就是你出的鬼主意?
胡蘆只好將這樁事拋諸腦后,趴著桌上,微瞇著眼,打起盹來。
顏懷轉(zhuǎn)頭對林啟道“無咎,你幫我做首詞吧,我要送與梅兒……”
林啟翻了個白眼。心道,一早起來,這狗糧吃得讓人撐得慌。
“先不說這個,我問你,‘清鳳先生’是怎么回事?”
“嘿嘿,這是我的別號,你記得上次在四宜園我作的那詩嗎?雛鳳清于老鳳聲,嘿嘿。”
怎么就成了你作的詩了……
幾月來沒見到顏懷,林啟覺得身邊安靜無聊的很,但此時與他相見不到一個時辰,又覺得無語的很。
“你想說服洪順放你們離開怕是很難,我的人又都被攔在外面,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