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這個觸逆鱗的人。那便讓這小子用性命來償。

蕭炣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著，他在等人回來復命。

林啟身邊是有些高手不錯，但此番派出去的是王府最厲害的箭手，斷沒有失手的道理。

唯一可慮的，是蕭璃的反應。

今天先讓蕭琦與蕭珀將這孩子安全帶回來，余下的事只能等往后慢慢開導了。

夜里，屋檐上有些涼。

薛銘隱在黑瓦間一動也不動，只有一雙如墨染的眼睛盯著街口。

手里的弓已經上弦，箭尖在在月色中泛著寒光，只等獵物出現。

良久之后，一行人向這邊走來。

華宴散場，酒到正好，月華如洗。蕭璃挽著林啟走在人群中，心情莫名地好。

“你知道我們現在做什么嗎？”她問道。

“走路回家？”

“壓馬路。”

“唔。”

蕭璃大概也覺得自己問得有些無聊，嘿嘿笑了兩聲，又晃了晃林啟的手。

一行人走到十字街口，方芷柔停下腳步，低聲問徐瑤道:“我往這邊走，那明日再會了。”

蕭璃耳尖，轉過身，笑道:“方小姐，稍待。”

接著她又向林啟道:“你去送送方小姐。”

林啟摸了摸鼻子，很有些不安。

但他目光在三個女子臉上瞄了一圈，見她們都帶著‘看你怎么辦’般不懷好意思的神色。

“好吧，那你在此等我一會。”林啟與蕭璃交待過，便向方芷柔做了個請的動作。

方芷柔向徐瑤和蕭璃道了別，大大方方地便隨著林啟轉向左邊走去。

兩人并肩走在路上，林啟怕她說些自己不好回答的話題，便碎碎叨叨的說些有的沒的。

“今天的飯菜可還合口？這個大廚手藝還是單調了些……”

“聽于看山說，你借給了我們一些銀子……”

方芷柔靜靜聽著，心中有些喜悅，有些悸動。她側過臉，抬眼凝視著他的側顏。

這個男子嘴上還說著不著邊際的話，盡是一些瑣碎的吃吃吃喝喝的小事；但她也見過他的生殺予奪，一怒間便是血流成河。

這種截然不同的畫風形成一種獨特的魅力，讓她不斷想去了解。

“大概像是……于無聲處見驚雷吧。”方芷柔這般想著。

忽然，她看到黑夜里，有一閃寒光。

“小心！”

林啟突然被方芷柔抱住。

香風入鼻，心生異樣。

有一剎那，他覺得自己被這小娘子非禮了。

借機吃我豆腐？

但下一刻，利器破體的細微噗呲聲讓他臉色一變。

方芷柔軟軟倒在他的懷里。

林啟猛然抬頭盯向黑夜中那段如野獸般的屋檐。

“咻”

又是一箭射來，利刃破風。

林啟抱著方芷柔飛快閃開，隱入旁邊的巷子。

薜銘兩箭射出，見林啟躲身手頗快，略感到有些詫異。

他拋下弓，提起身邊的長刀便如鷹鷲般向巷子中的那對男女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