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子雍雖然逃了,場上所有人卻都已見識到他的武藝極高、下手狠辣。
也可以確定,想要毒殺世子的人確實(shí)是他了。
“沒想到還真讓林啟蒙對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眾人再看向林啟,觀感又有些不同起來。
“這家伙果然是個瘋子,還是個很靈驗(yàn)的瘋子。”
施明卻是黑著臉,向林啟沉聲道:“既然盧子雍是兇手,你先前便是無故污蔑周大人,以致周大人身死。其罪……”
林啟打斷道:“施大人此言差矣。其實(shí),這件事是我與周大人共同布下的局。”
“局?”
“不錯,”林啟負(fù)手侃侃道:“我與周大人計(jì)定,假裝已找到兇手,讓真兇放松警惕,方才揭露了盧子雍才是真兇的事實(shí)。”
施明與范鵬程對望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深深的無語。
這個林啟,什么話都敢張嘴就說,當(dāng)我們傻嗎?
分明是你因?yàn)槟脑蚪铏C(jī)殺了周大人!
卻見林啟已換上一幅哀容,嘆息道:“可惜啊,好不容易將盧子雍找出來,周大人卻以身殉職了,嗚呼哀栽!”
施明轉(zhuǎn)過臉去,懶得看林啟那假惺惺的表演,林啟卻依舊旁若無人地演著。
“在下與周大人一見如故、相逢恨晚。極敬佩他認(rèn)真探案、以身誘賊的精神,此時斯人已逝,悲從中來,不可斷絕……”
他似乎越演越來勁,雖然場上沒有人一個相信他的話。
“對了,一定是盧子雍的同伙隱匿在人群之中,為了掩護(hù)盧子雍逃竄,因而殺了周大人。周大人一心為公卻身死賊手,實(shí)乃吾輩楷模……”
施明大喝道:“夠了!胡言亂語!”
范鵬程聽了卻是眼睛一亮,向施明看去。
“咳。”
施明轉(zhuǎn)頭一看范鵬程的眼神就會意過來,那眼神分明是說:我們就這么報?盧子雍與同伙意圖刺殺世子,周大人因公殉職。這樣事情就由逃了的盧子雍擔(dān)著,確實(shí)比推給林啟安全。
兩人便通過眼神,就此事交流起來:
“行嗎?”
“也只能這樣了……”
事情就這樣定下,范鵬程卻依舊極是懊惱。
“真不應(yīng)該來參加這場文會,更不該邀請周大人來!”
原本江寧城在自己的治理下,是那么的安靜祥和,可一場文會開下來,世子殿下差點(diǎn)被毒殺,原來優(yōu)績優(yōu)異的士子成了兇手,兇威赫赫的周大人也死了……
施明卻沒有像范鵬程那樣失落。
周文甫到江寧城又不是自己接待的,死了就死了,自己又不用擔(dān)太大的干系。
雖然沒把蕭琦坐實(shí),但自己的投靠之意歧王世子應(yīng)該也開出來了。
“就是那個林啟太討厭了!”
帶這樣想法的不止施明一個,但所有人都知道的是:林啟以一首詩為伐遼唱勝歌,半闕詞聽哭魏渠公,今日之后定會才名遠(yuǎn)播。
至于他那斷案的方式——只能說:“真是見了鬼了。”
夕陽西下。
這場鐘山文會終于以一個荒謬的結(jié)束落下帷幕。
回程的路上,黃習(xí)終于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林大哥,你那天你真的在烏衣巷見到盧子雍了嗎?”
“假的。”
“我就說,人家身手那么高,怎么會被你看到。”黃習(xí)嘀咕了一句,又問道:“那林大哥怎么知道他就是壞人?”
“你們這些小孩整天好人壞人的,他只是跟我們立場不同罷了。”
黃習(xí)撇了撇嘴,再問道:“那你怎么知道是他下的毒?”
“我不知道,我詐他的。反正能栽贓給蕭琦的大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