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蘊兒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影極是狼狽地掠起,在院外的樹梢上一踩就不見了。
巧兒抹了抹眼淚,上前打開那掉在地上的包袱。
“哇!小姐……天上真的掉銀子了,好多銀子……”
左永在空中連翻了兩個跟頭,才落在地上,心中很是有些郁悶。
他本想像上次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銀子遞進去,誰知道那老宅子年久失修,不甚結實,一個不小心就陷了個洞。
唉,要不是自己輕功極高,只怕人也要栽進去。
“算了,反正那包銀子本就是要送進去的?!?
他正拍著身上的灰,突然摸了摸懷里,接著眉頭一皺。
“不好,盟主的信還在包裹里?!?
……
“小姐,天上真的掉銀子誒。以后我天天哭,夜夜哭?!?
“叫四爺。你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
李蘊兒在巧兒頭上一敲,忽然看到那包袱里除了銀兩,還有封信。
她皺了皺眉,上前撿起那封信,毫不客氣地拆開來便看。
字還行,內容卻是白話的很。
“去登州找些船,要大的,越多越好,找好之后等我下一步指示,若需要銀子拿隨信的交子去兌,此事頗為重大,馬上去辦……另外溫老四敢派人來殺我,盯緊了他,但你先別動,等我空出手了親自收拾他。對了,那個殺手名叫劍八,查查他的底,再網(wǎng)羅些來……”
李蘊兒看著看著,突然眉頭一皺,露出一個極其惱怒的表情。
卻見信最后分明寫著
“還有,你上次說李家那小娘皮不會做生意,虧了不少銀子。此乃意料之中的事。你再支些給她罷,別讓她知道是誰給的。這不是長久之計,想辦法讓她別做生意了,吃老本不好嗎?!?
巧兒正看著那堆銀子破涕為笑,突然聽到一聲大吼。
“林啟!我殺了你!”
遠遠的,左永也聽到了這聲怒吼。
他撓了撓耳朵,暗道這下也不必回去找信了。
于是他穿過巷子,一直走到一間青樓之中。
半個時辰之后,一條花船離開岸邊,緩緩駛進南陽河之中,而青衣小帽打扮、端著酒盤的那個小廝,正是金刀左永。
船廳里的案席上對坐著兩人,一人是溫修,另一人卻是青州知府邵固。
“邵知府,你想好了嗎?”溫修倒了一杯酒,不緊不慢地說道。
邵固道“此事重大,關系到家國和個人的前程,如何有這么快想好?!?
溫修笑道“正是因為關系重大,所以良機轉瞬即逝?!?
“溫四爺卻還未給下官交底?!?
“還要如何交底?”溫修淡淡道“我連那樣大逆不道的計劃都告訴你了?!?
“溫四爺,想必下官既已知道了你的計劃,若有不從必遭滅口,你又何必還有所隱瞞呢?”
“哦?我還隱瞞了什么?”
邵固盯著溫修的眼,笑道“想必溫四爺與開平司背后之人,并不是泰王殿下?!?
溫修忽然沉默下來。
兩人各自對飲了一杯酒之后,溫修淡淡道“你比我大哥聰明。怎么知道的?”
“我有個學生,名叫陸君安,是泰王府的屬官。我多少對泰王有些了解,性格平和方正,有君子之風,這些事,不像他的手段。更關鍵的是若是泰王,要對付的絕不止是太子和祁王這兩個兄長。他病體纏身,若要登基,連皇叔裕王的序位都比他高,更別提還有四皇子、五皇子?!?
溫修飲了口氣,只是無言。
邵固又道“你的新主子,在我剛才說的這些人當中嗎?”
溫修依舊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