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阿撒是來觀察梁軍軍陣的,他雖是耶律淳之子、契丹皇族的血脈,卻也弓馬嫻熟,頗有幾分自負。
在城樓上大概看了一會,耶律阿撒搖了搖頭,暗道楊復不過如此。
梁軍雖眾,卻少了那股血勇之氣。
反觀遼軍,每個人都有戰死的勇氣。
梁軍是來立功的,遼軍卻是來死戰的!
契丹人的王朝雖也腐朽,卻不是你們這些人能打敗的。
耶律阿撒如此想著,臉上便泛起嘲笑。
“走吧,沒什么好看的。”
他翻身上馬,領著自己的人馬沖過北門呼嘯而去。
韓孝德,你安心去死。很快我便會替你報仇。
兩千騎風馳電掣地跑了不多遠,耶律阿撒便發現有一隊騎兵脫離了自己的步兵,追過來緊緊咬在自己后面。
“是哪路人馬?居然還有些精練。”
“顏……看旗幟應是相州彰德軍。”
耶律阿撒問道“打敗了阿達的那只軍隊?”
阿達是耶律烈雄的小名,耶律阿撒與他頗有幾分交情。
“應該不會錯。”
耶律阿撒瞇了瞇眼,默默盤算起來。
“他們的騎兵脫離了大隊,只有三千騎,再過三里地若他們還敢追,我們沖散他們。斬了主將給阿達報仇。”
“是!”
馬蹄陣陣,不多時兩隊人馬便一前一后跑了三里地。等繞過一個小山坳,遼騎突然勒馬掉頭,提起刀便向梁軍沖來。
如此一來,遼騎占了高點,而梁軍一半人馬還在山坳那邊,視線不清。
顏恪卻是處變不驚,喝令彰德軍結陣迎敵。
雙方人馬便在這山坳之下廝殺起來,耶律阿撒的兩千騎都是精挑細選的老兵,顏恪的彰德軍卻也戰力不俗。一時殺得難解難紛,駿馬悲鳴不止,撒下一地尸體。
戰不多時,高彥士便領著一千順安軍的騎兵繞過山坳,向耶律阿撒的側翼圍過來。卻不敢上前。
耶律阿撒見彰德軍竟有如此戰力,反倒激起心中豪勇。又看顏恪只是騎馬在后方指揮,生得文弱書生模樣,拍馬便向他沖去,想在梁軍援兵合圍前殺掉顏恪。
正此時,又是一陣馬蹄如雷,一個一個黑甲騎兵出現在原野之上,匯成一道長長的戰線,竟數不清有多少人。
“鐵騎馬軍!撤!”
遼軍呼嘯著,拍馬便走。
顏恪略略皺眉,暗罵唐靖誤事,嚇跑了耶律阿撒。
“攔住他!”
遼軍馬術嫻熟,如潮水般退去,頃刻間便已脫開了戰陣,彰德軍卻也不慢,紛紛跟上。
顏恪亦是策馬疾追。
所有人都盯著耶律阿撒,心想著若擒下他必然是大功一件。
突然,斜地里一支箭矢疾射而出,猛然穿過顏恪的身體……
夕陽一點一點在極遠處的山廓中落下。
金黃色的光與腥紅的血沾染成怪異的顏色。
梁軍的兵士在收攏著戰場上的殘肢斷骸。而大隊的梁軍已開始進城。
此番一日便破了涿州城,可所有人的臉上都不見喜色。
具體的傷亡還沒有統計出來,但很明顯的是,梁軍的傷亡是遼騎的三倍以上。
這么短時間便有這個傷亡的概率,若遼兵再多一些,甚至有可能會引發全軍的潰逃。
“好在有楊老將軍,好在有徐兄。”
顏懷心里這般想著,卻有些后怕起來。
自己這邊大軍的戰力竟比想像中還要弱不少。
反觀遼騎,卻是戰至最后一人。
第一次,顏懷對前方的戰事感到迷茫起來,遼國的兩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