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二處都知,傅世元大人。”
“我與君安,皆是二處總旗。”
李榮之捻著手中的棋子,一時愣在那里。
縱使以他心志之堅,此時也有些錯愕。
盧子雍已經與他接觸了一段時日,對開平司他已不是一無所知,今天過來,看到傅斯年,他便已經知道開平司能量之大遠超自己所想。
但此刻,真正讓他驚住的,卻是一個‘副’字。
堂堂樞密院院使,天子心腹,掌大梁一機的傅斯年,居然,只是開平司的一個副指揮使。
若不是在鹿鳴宴上見過盧子雍與傅世元,李榮之幾乎以為自己進了一個騙局。
縱使心中驚駭,他還是完完整整地向傅斯年執了一禮方才問道“學生可否向傅老請教一個問題?”
傅斯年笑了笑。
“為了心中大道。”他徑直說道。
李榮之雖然還沒問,他卻知道他要問什么
你已位極人臣,做這個開平司副指揮使是為了什么?又是什么值得你背著對你信仰有加的當今圣上,加入這樣一個秘諜組織?
這個問題,傅斯年自己也想了很久。
此時他看著座中四個年輕人,嘴角揚起一個笑容。
“老夫在朝堂上碌碌一生,到了行將就木之年,其實大多事也已看得開了。雖有抱憾,但捫心自問這一生已然盡力。但,直到見到殿下,老夫才發現能為這世間做的事還有很多。”
殿下?
李榮之心中微凜。
傅斯年既然如此說,便是已不怕自己知道。
那么,想必有些事,也快要浮出水面了。
卻聽傅斯年接著道“吾等做這一切,不是為權財,為的是心中理想。有一天你會明白,殿下是上天恩賜于我大梁的厚禮。說句大逆不道的,老夫原本以為陛下百年之后,誰繼位有什么區別呢?這朝庭、這大梁,如洪水滾滾向前,人如螻蟻,在其中能改變什么?但殿下,他與別人不同。千年以降,世間終于又出了一個圣人,中興大梁,為生民立命者,唯殿下莫屬。”
好一句‘為生命立命’。
李榮之呼吸急促了起來。
這話句若是別人說,李榮之定當他是瘋子。
可眼前的人是傅斯年,李榮之不得不信。
他這一生,刻苦讀書,日日夜夜所思所想皆是圣賢之道,為了心中大志,他與父兄疏遠、置血仇不報。世人罵他不孝、罵他書呆他也置若罔然。因為他眼睛里盯著的是一個遠大的目標。
現如今,金榜提名、置身朝堂,自己將要為這世上生黎踐行大道。
果然,一朝魚躍龍門,才知在這世間自己并不是獨行者。
為生民立命,我輩不孤也。
他起身,鄭重地跪于傅斯年面前,叩了三個頭。
“學生敬你,不因你的權柄滔天,不因你的輩分年歲。學生這一拜,只因你我志同道合,心中欣喜難言。”
傅斯年看著李榮之,目光中頗有欣慰。
這確實是一個讓人欣賞的年輕人,心志如鐵、才華橫溢,表面上看起來中正方端,其實是個六親不認、不擇手段的好苗子。
“今日讓你過來,是因為我們已然觀察了你好一陣子,了解你的為人志向、生平過往。放心讓你加入我們開平司……接下來,兵部與工部,你選一個……”
院中種的是竹子。
竹子四季常青,傅斯年卻已經很老了。
就著后面的事布置了一個時辰之后,他便有些頹靡下來。
“今科圣上欽點了世元為榜眼,便是意示老夫要退了,過幾日老夫便會告老。往后風云變幻,便倚仗你們了……看到你們這些年輕人,老夫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