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新任知府胡牧心中還是有些忐忑。
東宮一黨居然沒有打擊自己,還任命自己為青州知府,另外,林啟也沒有率軍進京勤王。
這種情景,看起來就像是自己背叛了陛下。
胡牧想著,或者有一天,東宮一黨會來招攬自己呢。
他真的盼著那一天,那樣自己再也不用擔(dān)驚受怕了。
其實,不論是誰,只要給自己一把向上爬的梯子,自己都會毫不猶豫地登上去吧。
林啟說邵固變了,其實自己也變了。
在文水縣的五年蹉跎都沒能改變過自己。
但升為通判不過一年,任知府不到兩月,胡牧就知道,自己變得和邵固一樣了。
人只要沾染了權(quán)力,誰與誰有又不同呢?
他自嘲一笑,舉杯飲了一杯酒。
突然,有人在敲門。
“婷娘?”胡牧問道。
下一刻,他愣了愣,發(fā)現(xiàn)推門進來的人,自己并不認(rèn)識。
“開平司……”來人開口,準(zhǔn)備自我介紹。
胡牧手一抖,臉上泛起一個極熱情的笑容……
李蘊兒做了一個夢。
夢里南靈衣是個叱詫風(fēng)云的大將軍,自己是她麾下最信任的將領(lǐng)。
然后有一天,南靈衣突然到自己的帳中,怒氣沖沖地一掀被子。
被子里居然藏著林啟!
“為何我的人會在你這里?”南靈衣怒喝道。
李蘊兒自己也是極驚訝的。
他明明不該在那里,明明不能在自己帳里的……
李蘊兒驚醒過來。
她倚著床頭,抱著被子無聲地哭出來。
那夢里,分明還有一些別的事,但她不敢再去想。
父兄之仇未報,自己卻與仇人在一起……
罪惡感混合著一種極奇怪的感覺,讓她渾身都止不住顫栗。
此時此刻,她無比希望林啟在自己身邊,自己咬他也好,打他也好,抱他也好。
總之是恨是愛,是痛苦是歡喜,只有他在,她才感覺到自己是個完整的人。
李蘊兒披衣而起,也不趿鞋,只穿著羅襪走到桌前,點起燭火,她又拿起那封信看起來。
“李家那小娘皮不會做生意……”
手指在字上劃過。
她將信翻過來,執(zhí)起筆,在背面寫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字有些丑,李蘊兒看著自己丑丑的字,皺了皺眉,目光卻有些追思。
那年,四宜園詩會,他追出來,給自己念了這首詞。
當(dāng)時,其實自己就……
突然,門被推開,李蘊兒嚇了一跳,轉(zhuǎn)頭一看,卻是江憐艷。
“見你屋里燈亮了,我便過來看看。”
李蘊兒忙不跌地將手上的信紙藏起來,又抹了抹臉,道“嫂嫂怎么這么晚還不睡?”
江憐艷看著李蘊兒的樣子,目光有些復(fù)雜。
過了一會,她還是開口,有些猶豫著問道“幾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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