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殺一個皇帝?”
“三年殺三個皇帝。”
偶然會有人輕聲地提起林啟,然后壓低聲音,不敢再說話。
這個弒君者被押到了天牢的最深處,等候處決。
本來蕭逸是打算直接將他殺掉的。
“你不能殺我?!碑敃r林啟笑了笑,篤定地說道,“有句話,你可以去查一下?!?
蕭逸微微瞇了瞇眼。
“昭姬入宮時已有生孕。你殺我,這句話就會天下皆知。”
林啟又道“還有,把我的女人……們,放出京城吧,說好的,我替你殺皇帝,你放人。”
蕭逸點點頭,他是個極守信的人。
接下來的兩天,他忙著登基稱帝、詔告天下。
但年輕的新皇最關心的卻還是林啟那句話。
好在開平司的效率極高,兩天之后就有了結果。
“林啟說的是事實。先帝確實是昭姬所生,昭姬是西夏舞女,入梁時確定有了身孕……”盧子雍伏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
眼前的新皇,是那樣的出類拔萃。自己這一干人,費盡心機將他扶上了皇位,大梁的中興,萬世的太平似乎指日可待。
可這一切期望,在盧子雍心中像是忽然間戛然而止了。
這像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大梁朝在一個西夏人手中被主宰了三十年。
之后,自己又把大梁交到了西夏人的后代手中。
但不然如何?
去扶持裕王那個蠢貨嗎?還是從宗室里再挑一個人出來?
盧子雍迷茫起來……
蕭逸能看到盧子雍的身體在顫抖,他甚至能感覺到這個曾經最忠心的手下,心態在發生著變化。
很奇妙,自己分明沒有讀心術,卻能看到盧子雍的心在改變。
蕭逸真的不在乎自己是西夏人還是梁人。
這件事,在他眼里,甚至有些可笑。
這明明是一樁很小的事而已,就算是西夏人,自己有什么改變呢?還不是一樣在為了這個時代盡心盡力。
但,盧子雍變了,再也沒辦法回到從前。
于是蕭逸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有些遺憾……
劍刺下去的時候,盧子雍并沒有防備。
他做夢也沒有些想到,蕭逸會這么果絕地將自己殺掉。
血從嘴里涌出來,這個胸懷志向的年輕人伏倒在冰涼的殿上。
“萬里城邊須飲馬,八公山上多鳴鶴。待歸來、依舊執金吾,萬戶候?!?
年輕的皇帝輕輕吟著盧子雍的詞句,嘆道“朕不會忘記你的志向……”
太行峽谷。
天子駕崩、新皇即位的消息還沒有傳到這里。
谷中的眾人才剛剛收到朝庭封林啟為‘平遼郡王’的消息,處處洋溢著慶賀的氣氛。
徐峰、萬淵、顏懷卻感到了很大的壓力,因為有個名叫傅世元的年輕人正在谷中作客。
傅世元是前樞密院院使傅斯年的長孫,更是當今天子的心腹。
這樣一個人出行,自然架勢不小。兩千余人的護衛隊,清一色跨著良駒,手中持著燧發火槍,駐在峽谷之外。
傅世元自稱是來犒慰平遼軍的,帶了豐厚的銀錢,兩萬從遼境歸來的戰士人人皆有封賞。
接著,他到太行峽谷僅僅兩天之后,平遼軍最大的破綻,就被他狠狠撕開
平遼軍兩萬人,任常恭的保義軍、顏恪的彰德軍,兩支人馬占了一半之數。
“顏恪本在京養傷,今已痊愈,受封為河北西路經略使,諸將士可與本官一道回河北西路,將官各升兩級,士兵另有豐厚賞賜?!?
只此一句話,彰德軍軍心震動。
接著,傅世元見了任常恭與田壽。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