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龑戴著張偉東給的安全帽慢慢悠悠的跳進了三號坑里,老遠他就看到一位穿著水靴的老頭拿著水管在施工現場澆水,眼看著就要澆到放焊機的單元了,風龑趕緊跑了過去。
“大爺,焊機那邊兒可不要澆,那邊是高壓電,很危險的。”風龑話音還沒落,只見那老頭拿著水管就沖著焊機澆了過去。
“哎,哎,你這老頭,你怎么聽不懂好賴話啊。”風龑嚇得趕緊上前一把抓住了老頭手里的水管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焊機前面。
老頭陰沉著臉抬眼看了看風龑“撒手。”
“不是,你怎么不講理啊你,我好心提醒你焊機那邊不能澆水,容易漏電,很危險,你怎么還往那兒澆。”
“老板讓我澆的地,你有問題去找老板,我不管你什么焊機不焊機,我只管澆地。”
“你們爺倆干啥呢?”正在兩人劍拔弩張的時候,風龑父親扛著一袋焊機走了過來。
“老劉,這是你侄子,你爺倆第一次見面就要開練啊。”風龑父親把焊機放到焊機上后,從口袋了掏出煙給老頭遞了上去。
“爸,我這要不攔著這老家伙把咱家焊機就澆報廢了。”
“咋說話呢,這是你劉大爺。”
“這是你兒子啊?我說那么橫呢。”老劉接過風龑父親的煙放在耳朵后拿著水管就走了。
“爸,這老家伙誰呀,心夠黑的,你看那邊鋼筋全被他澆濕了,他還要往焊機上澆。”
“周莊的老光棍,他侄子是泥瓦工包工頭,人家沒覺得什么,他到飄起來了,別理他,這老頭壞的很,你水根大爺呢?”
“沒看見,可能去廁所了吧。”
“他來了你告訴他,千萬不要在施工現場小便,逮到一個罰五百,直接從工程款里扣的,不是開玩笑的。”
“額,知道了。”
“去干活吧,項目部那邊又催呢,這兩個坑,今天估計得干通宵了。”風龑父親說著轉身朝四號坑走去。
“這什么玩意兒啊,半截身子都埋土里了還不給自己積點德。”風龑自言自語著拿起焊機上的手套和工具開始了工作。
鏖戰了整整一夜,早上五點多風龑他們才把活干完。
“爸,我們這邊都收拾好了,一會兒塔吊上班直接吊出來就行了,沒什么事了吧……那我先回家了。”風龑掛了電話朝工地大門走去,雖然已經連續工作了十幾個小時,但是已經困過頭的風龑此時反而變得亢奮了,只見他衣服也沒換直接跨上摩托車一腳油門下去,只聽見發動機一聲怒吼,車子隨即竄了出去。
木葉盡落,西風正緊的季節,陣陣寒風吹的風龑不由的打起寒顫,那雙緊握著摩托車車把被凍的像針扎一樣的手,也在時刻的提醒自己這一年已經要接近尾聲了。
風龑一路咬著牙快速的往家趕,在村頭胖子家的莊家地里,一位身穿校服的年輕小伙子正蹲在一處墳前燒著火紙,風龑一眼就認出那是胖子的弟弟馬仁在給胖子燒紙錢。減速后的風龑直接把摩托車拐進了田間地頭那條又長又窄的生產路上晃晃悠悠的一直開到了胖子家的地頭。
“前幾天不是剛給你哥燒了五期嗎?怎么又來燒了?”風龑蹲到馬仁旁邊拿起地上的紙錢一張一張的丟進了火堆里。
“我哥平時花錢就厲害,我怕他不夠用……”馬仁抬頭看了看滿身鐵銹的風龑“哥,又加了一夜班啊?”
“是啊,接的活多工期又趕得緊……”
“哥,等放了寒假我也跟你去干吧。”
“你當著你哥的面兒說這話,不怕他生氣啊……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讀書,將來考個像樣的大學你哥在下面也能瞑目。”
“我有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我能考個本科就不錯了,好大學,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