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拉濱海城內(nèi)。
良久。
阿拉延宗止住悲痛,站起身形,這才解下背后的物品。
為了行動方便,下山前他找了蓖麻皮搓成了繩子,將草藥打好捆,和野兔以及一只山雞縛在身后。將竹簍棄置山上了。
雖然他吃了一些干果,但還是感到腹中饑餓,師父不在了,他也要去安排伙食。
他將野兔剝皮剔骨,將山雞去毛取肉,肉切成薄片,用鹽巴腌制。
生火,將肉片放至鍋中,烤成肉干。放在嘴里一片,咀嚼一番,感覺味道還不錯。
然后又燒了一些水,就著肉干和干果,算是吃了晚飯。
他開始收拾東西,決定要離開這座城池。
白天和晚上的所見所聞城內(nèi)城外的場景,他斷定這里已經(jīng)是一座空城,現(xiàn)在城里就他一個人。
即便他想在城里呆下去,這里也沒有食物,城里的官糧早在半個月以前就放光了。
黎民百姓沒了食物,也會去偷盜搶劫,這座城池曾經(jīng)一度混亂不堪。
城主也染病去世了,一家人先后死了好幾口,剩下的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其他官員更加惶恐不安,已經(jīng)自身難保,終是無所作為。
守城兵丁也難以幸免,500軍人十之八九染疫而亡,剩下的百十人換了便裝逃命去了。
面對饑餓的威脅和死亡的恐懼,不單單是平民百姓,就連官宦商賈也開始紛紛逃離。
要不是師父半個月前病倒,他或許早就跟隨逃亡大軍四散逃命去了。
正因為師父需要照顧,他不忍心離去。師父對他恩重如山,他怎么舍得撇下他,獨自離開呢?
師父是名醫(yī)術高超的醫(yī)生。常見疾病手到病除,對疑難雜癥也多喜研究。
對這次瘟疫,師父歷盡心血研制藥方,吃過他開的處方藥的病患,確實很多人康復了,終究還是多人沒有戰(zhàn)勝病魔。
師父是累倒的。
在這四萬多人的小城里,只有幾家診所。當大量百姓感染瘟疫的時候,師父即便是晝夜不休,也診治不過來。
阿拉延宗負責抓藥熬藥,配合師父治療患者,很快家里的藥草全部告罄。
阿拉延宗便白天上山采藥,晚上回家熬制。
師徒二人依然忙得不可開交,無止無休。
染病的人越來越多,大批的人還在死去。
朝廷派來了數(shù)十名御醫(yī),也帶來了大量的草藥,自然給師父減輕了診療的負擔。
終究因為染病患者越來越多,師父依然是不堪重負。
御醫(yī)也扛不住了,有人受了傳染。一傳二,二傳三,數(shù)十名御醫(yī)死了十之八九,剩下的幾個惶惶然逃跑了。
其他診所的民醫(yī),也有染病而亡的,幸存者也逃難去了。
師父這里的壓力更大了,擔子更重了,雖然城里的居民大量減少,但是每日就診的病患依然如故。
看到有人來不及就診就死在街頭,師父異常痛心,終于心力交瘁。師父倒下了,同樣感染了瘟疫。
好在阿拉延宗懂得藥方,專門為師父熬湯灌藥,才讓師父得以延緩病情。雖不至于痊愈,但最近兩天確實有所見好。
師父的燒退了,喘息也平穩(wěn)了些。
然而當阿拉延宗看到師父一日比一日好轉,心里甚是高興的時候,卻遭到了軍隊的屠戮。
也就在師父病倒之后,所有的康健人員更是急急逃出城去,只是有的走的早一些,有的走的晚一些。
各生意店鋪相繼關門,不是不想做買賣,而是無人買貨,更重要的是怕感染瘟疫。
東鄰棺材鋪的老板生意曾經(jīng)紅火了好一陣子,個伙計晝夜忙個不停。
阿拉延宗和師父這邊忙著診治病患,而他們忙著打棺材裝殮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