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寺院異常寬大,除了正中的廟宇之外,后院有數排屋舍,圍墻四周綠樹成蔭,花草成片,只在廟前建有一個廣場和祭壇。
寺院內并無人員往來走動,只聽得寺內有模糊的吟頌聲,伴隨著裊裊煙香傳將出來。
阿拉延宗根據納蘭德龍的介紹直奔寺廟后院,看到這諸多的屋舍,足以住下數百人,他也就明白了,為何把那么多流民集中到這里來。
可他還未行至后院,遂見一眾僧侶抬了一副擔架,從廟內結隊而出。后面又有一隊僧侶列隊隨行,敲木魚頌經文,齊向后院而去。
阿拉延宗好奇,便跟了過去,遠遠地看到眾僧侶將擔架之人抬至一片林中。
在一片空地早已架了干柴,將擔架之人放至柴上,便燃起火來。
火勢越燒越旺,青煙直上云宵,那周圍的樹上枝葉都颯颯作響,一縷孤魂隨風飄散。
僧侶圍了火堆不住地敲木魚頌經文,一個個表情莊重嚴肅。
阿拉延宗明白,這是在為亡者超度,氣氛雖然悲傷,但比起那安拉濱海城堡外數百人焚尸的場景來說,就沒那么凄涼了。
即便如此,阿拉延宗也不愿再看下去,便向屋舍那方走去。
這些屋舍有獨立院墻,院墻留有月亮門,兩名兵丁兩廂站立,見阿拉延宗過來,遠遠地便喝道“這里是疫情隔離點,任何人不得進入,速速離開!”
阿拉延宗從懷里取出納蘭德龍的手札,繼續向前走,說道“我是納蘭神醫派來的醫生,前來了解瘟疫情況,還望軍爺通稟一聲。”
那守門兵丁略一詫異,待接過手札一看,便說道“先生稍等。”遂進院通報去了。
片刻之后,那兵丁返回,領阿拉延宗進了院子。
在一間屋舍內,四名御醫正坐在書案后整理文案,見阿拉延宗進屋,皆抬頭看了一眼。
其中一中年起身來,剛才還略顯憂愁的面容,馬上露出了笑臉。
伸手示意阿拉延宗,“先生請坐,納蘭先生讓你過來,是不是又有什么妙方了?”
阿拉延宗抱拳施禮后,坐在藤椅上,稍一欠身答道“我想先看一下之前的方子。”
中年御醫連忙應道“那是那是,這個自然。”遂將書案上一張藥方遞將過來。
另外三名御醫依舊各忙各的,未理會阿拉延宗。
阿拉延宗接過藥方,只看了一眼,心中暗暗稱奇。
這方子師父曾經用過,治療瘟病還是有一定療效的,只是后來師父又加了味藥草。
阿拉延宗從懷中取出已寫好的藥方,交與中年御醫,說道“先生可按此方醫治,效果可能更好一些。”
那中年御醫接過藥方,看罷,連連點頭,贊道“唉呀,不愧是老神醫,想得就是周到,雖不現場診治,但依然心系百姓病患,一直研究藥方,不斷改進,壯心不已呀!令人敬佩。”
阿拉延宗見他如此說辭,也不去跟他爭辯。
若說這是自己的方子,與老神醫小神醫均無關,與人家初次見面,除了納蘭德龍手札上的姓名和醫者身份之外,這御醫對自己并不了解,弄不好對這方子還會持懷疑態度。
剛好借老神醫的名號將此方應用下去,救治更多病患,省了諸多口舌。
遂順其說道“那是當然,還望諸位先生切莫辜負了老神醫的一番心血。”
中年御醫連連應諾,另三位御醫也紛紛上前,爭相傳看新方,并不住點頭稱贊。
阿拉延宗想去看望一下那些流民,那中年御醫婉言謝絕,說他只是過來了解情況,送個方子,沒必要去涉險地。
又將流民現在大致情況跟阿拉延宗介紹一番之后,便邀他品茶。
阿拉延宗謝絕了,非要去看那流民一眼,見他堅持,中年御醫只得隨他,便領他一同走出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