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出城的時候,在西風殘照的官道上又聽到了胡琴聲,看到了那個婦人。“我家在桃花島,我叫小東邪,我這次來中原就是給倚天劍找個主人的,我想我已經找到了。”我想言謝,她說不必了。我能得到倚天劍是因為我自己,而不是因為她。此時的倚天劍,已換了劍鞘。我很高興,甚至可以說有生以來都沒有這么激動過。這時一個女子的救命聲傳來,幾個黑衣人在她身后追逐。就像往常一樣,我迎了上去,甚至不愿多少話。“我們的事你少管!”這是他們的話,最后的話。我任由西風吹落劍尖最后第一血珠。“謝謝你。”女子盈盈一福。我笑了笑“沒什么。”就算平時我都會出手,何況今天,我心情這么好。“你叫什么名字?”“周芷若。”她輕聲道,我的心頓時沉了下去,仿佛要沉道大地的另一邊。如果說在這以前應對張無忌是未雨綢繆的話,從這一刻起就是背水一戰了。
“為什么有人會追你?”我苦笑著問道,其實不必問的,如果她沒有背叛張無忌,不會有人敢的。那些人身手也不弱,而且訓練有素。“因為我離開了張家,我和大師伯的兒子宋青書一起離開的。宋青書為了救我被他們抓了回去。聽說他們逼大師伯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周芷若顫聲道,眼淚撲簌簌往下掉。“你叫什么名字?”“楊無忌。”“啊!”她也有些吃驚,“我是不是給你惹上大麻煩了?我知道張無忌最近好像要找你麻煩。我走好了。”“天下雖大,你又能走到哪里去?”“我不知道。”周芷若低下了頭。“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跟我走好了。不過丑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是什么好東西。”“你不是東西,”周芷若依然輕聲,輕笑,“你是個人。至少看上去像是。”我摸了摸自己五官,還好,人模人樣的。“我帶給你的可能不僅僅是麻煩,說不定也有好東西。”我看著她,眉毛畫了個問號。“比如,九陰真經。”我再次頓住。
“張無忌學的是九陽神功,他說學了九陽神功就天下無敵了,沒必要再學九陰真經,其實他沒說九陰真經練起來要比只是運氣的九陽神功要難得多。我這次逃離張家,順便帶著這本九陰真經。或許,就是為了你。”或許這是天意吧,我想。
我回到我的故居,跟杜工部詩里描述的草屋差不多的東西。我說這是寒舍,而且不是自謙,是真的寒舍。周芷若說很好,她不在乎這個,如果她在乎的話,她就不會離開張家了。張家住的地方叫張家界,據說沒有什么地方敢認為自己比張家界還美,包括紫禁城。我想張無忌可能永遠也不會明白,他的媽媽的哥哥的女兒都接受了現實,八郡主,小昭,為什么周芷若不會?周芷若父母因為水土不服或者說走投無路窮困潦倒死了,周芷若在漁船上輕輕地啜泣著,命運的殘酷和不公似乎抽盡了她嚎啕大哭的力氣。恰巧張無忌要過河,恰巧看到了周芷若,恰巧周芷若是個美人胚子,于是當時剛換完牙的張無忌就做主收容了周芷若,想當小馬養著。當時很多人都養這樣的瘦馬,將來長大了要么給自己用,要么轉手賣了。張無忌可能不明白嬌生慣養性烈如火的殷離都接受了現實,一個出身貧寒平日默默無語溫柔如水的周芷若竟然會為此背叛了他。“我可以接受殷離,因為他們是娃娃親,就像殷離可以接受我。但我不能接受趙敏和小昭。”這是周芷若的解釋。
第二天,張無忌就找上門來,還有八郡主。“芷若,跟我回去。”“我不走。”周芷若扶著門柱,仿佛這座在寒風中搖搖欲墜的小屋是她最大的依靠,乞憐的眼神看著我。“你聽到她的回答了,還有什么想問的嗎?”我鼓足了勇氣說。“你改一改名字吧。你知道前不久有個人唱什么我不是張無忌,結果他死了,在別墅的后院里的池塘邊釣魚的時候溺水死的。那個池塘最深的地方水深三尺。”張無忌冷冷地道。“你說我叫什么好呢?”“修短隨化終期于盡,古人云死生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