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右手一抄,接住茶碗,笑道“剛讓未婚夫吃完醋,又想請鯫生喝茶嗎?”沈璧君噗嗤一笑“我和連城璧什么關系沒有,以后不要這么說。他那[ s]個偽君子,滿口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不配擁有我沈璧君。”“這就是君子的心,為這種人生氣值得嗎?”“不值。”“不值你生什么氣?”“誰說我生氣了,我叫你過來是想告訴你第二……三件事。”“是什么?”“還沒想好。”“敢情你是捉弄我玩啊?”“真聰明,一猜就中。”“沒你聰明。”“你先舀點涼水當茶喝吧。”“好。”我用茶碗從窗邊的魚缸里舀了一碗水。“乖。”我一飲而盡。“真喝了?”沈璧君瞪大了眼睛。“這算什么,生吃活魚見過沒?”說著我右手摸起一尾虎頭魚,放入口中。“啊!”沈璧君嚇得捂住了嘴。“這就喚作青玉案蕭郎乘興摸魚兒,紅繡鞋璧人借機點絳唇。”“呵呵呵呵……”沈璧君嬌笑不止,淚落漣漣。“你……你……”“我什么我。”“野蠻人……”我右手往魚缸一探,袖中滑落剛才的虎頭魚。沈璧君蹙著眉毛,擰緊了嘴巴,“看來剛才的水你也沒喝嘍?”我揮了揮袖子,濕漉漉的,得意洋洋,拂袖而去。
“誰讓你走了?”“怎么,不舍的我走啊?”“你……”她費了不小的努力忍住了臟話,“我已經想到第三件事了。”“哦?”“割鹿刀。”“割鹿刀?你要割鹿刀干嘛?總不能用來下廚吧?”“說不定呢。”“我知道是因為割鹿刀引起武林紛爭,你想我搶來了大家就不要再為了割鹿刀拼個你死我活了。”“武林問鼎,寶刀割鹿;神兵利器,獨步江湖。割鹿刀真的有這么神奇嗎?”“說它是第一神兵可能并不過分,不過得到它的人就未必能夠獨步江湖了,說不定還惹來殺身之禍。因割鹿刀而死的武林高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更不用說其余碌碌之輩了。”“所以本姑娘本著悲天憫人的高尚情懷,要你去搶來割鹿刀。”“刀可以搶,也可以給你,但你不怕懷璧其罪嗎?”“我不要,你留著吧。”“這個……是不是有點借刀殺人的嫌疑啊?”“你怕了嗎?”“我怕,我怕他們不敢來。”
“天欲宮弟子聽命,不惜一切代價,得到割鹿刀!獻刀者重賞,藏刀者殺無赦!”三天以內,九州境內大小郡縣貼滿了這個告示,自從三百年前天下會解體以后,再沒有一個江湖組織這樣囂張跋扈。不久后飛鴿傳書,雪山飛狐殺了洛陽金刀大馬搶走了割鹿刀,逃到關外。“我要的東西還敢跟我搶,我出關一趟。”“好,我等你。”“你等我?”沈璧君可能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轉身走到琉璃屏風后面。“得不到割鹿刀就不要來見我了。”
天上的東西不好說,地上的東西恐怕還真沒有天欲宮得不到的。我出嘉峪關之前,關東三壇的壇主已經重重包圍了雪山飛狐,負隅頑抗的雪山飛狐。
“你就是雪山飛狐胡非吧?我知道你平生胡作非為,我不想管也不會管。可是這次我明明昭告天下要這割鹿刀,你卻硬生生搶走逃到關外,是不是有些逆龍鱗?”“我不識字,看不懂告示,也沒人和我說起過這件事。”胡非痛哭流涕,眼淚比燕山大雪還要密密麻麻地落下。“我知道你們胡家自五胡亂華以來世代為盜,繼承這雪山飛狐的名號,是關外首屈一指的獨腳大盜。可是你知道嗎,別人都喜歡叫我大盜蕭十一狼。我們兩個到底誰才是大盜中的大盜呢?”“自然是宮主。”“好。如今太平世道,我也不想有什么大盜橫行。這么辦吧,要么你加入我們,要么死。你考慮考慮,我從不勉強別人的。”我說這話的時候就好像在說一個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聽這笑話的人也得把它當成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
我走了,帶著割鹿刀;我回來了,帶著割鹿刀。
“我知道你一定會做到的,只是沒想到這么快。”“我們黑幫組織辦事效率高,沒有搪塞敷衍,沒有官僚主義,沒有疊床架屋的額外機構。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