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淚水順著眼角滑下。“我是你第一個女人，你是我第一個男人，這么多年來我一直默默地支持著你，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就來，不需要我的時候我就等，你卻相信我是背叛你的人?！薄皼]有理由我都可以殺人，何況我已經有了理由。”“這樣也好，如果我死，我寧愿死在你的手里。”“我不會動手殺你的?！蔽疑钌畹匚橇怂?，死亡之吻。

或許此時此刻在某個我看不到的地方會有一個人陰險地笑著，或許，我不知道。

我看著跪倒在地的蘇紅，鼓足了勇氣回想當初的那件事。日暮時分，一個餓了三天的小乞兒，奄奄一息躺在臭水溝旁，一個扎著兩個小辮的小女孩一臉的惋惜，不久以后端來了一碗面，熱氣騰騰的面，看出來是剛做的?！俺园?，我剛做的。”那是在我的眼里，她就是天使。她蹦蹦跳跳地走了，就像沒出現過一樣，除了手里那碗熱氣騰騰的面。我一生中唯一一次流淚。后來我聽周圍的要飯的說那戶人家姓蘇，是當地有名的善人。等到我第二次去的時候，蘇府已經不再了，好人沒好報，又一個活生生的佐證。我問周扒皮他怎么得到蘇府的，他招得很痛快，在受了很多痛苦之后。我問他蘇家的女兒哪里去了，沒有人知道。既然該問的都問了，該說的都說了，他們也就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你還記不得我？”“記得??！”她說起話來像孩子一樣孩子氣，微微側著腦袋，這是蘇妲己和蘇三妹和所有我遇到的其他的女人不一樣。“不過那時候你是個餓了好幾天的小乞兒?！薄澳阍趺凑业轿业模俊薄拔一丶壹雷?，發現被周扒皮巧奪豪取去的家被你的人給保護起來了，我問了問他們，他們給了我答案，把我帶來了。”“我囑咐他們這么做的?！薄凹依镱倦y的時候你在哪里？”“在外面上學?！薄斑€會做面嗎？”“會?。　薄拔茵I了?！彼蜃煲恍?，蹦蹦跳跳地下廚房去了。人們喜歡在廚房前面用介詞下而不是上，這就說明這個地方的地位是比較低的，這是題外話了。

是龍鳳面，正宗的龍鳳面，九九八十一刀而成，我永遠忘不了?！澳阌惺裁聪胱龆鴽]有做成的事？”“嗯……我的十字繡還沒織完。”我笑了笑，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笑過了，我都沒有想過我有沒有笑過。“喜歡衣服嗎，珠寶之類的？”“還行吧。”“有男朋友了嗎？”“談過，分了?！薄盀槭裁捶至?？”“不合適嘍?！薄澳憧次液喜缓线m？”她上下打量著我，像個奴隸市場上的人販子打量著目標。“從外形上看是合適了?！闭f著她拍了拍我的身子，“還算結實?！蔽覔u了搖頭，把手里的瓷碗揉碎。她使勁地往外伸著舌頭。“做我的愛人吧？”“這么直接？我為什么要同意？”“因為我想不到你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當晚我們就在一起了，蘇皇后冷冷地看著我“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薄澳愕男睦镎娴南矚g過我嗎？”“你不需要知道這個，你只需要知道，我活著，我的家人就要活著，你活得好，他們就要活得好?，F在我活著，你也活得很好?！薄拔颐靼琢耍也粫逞缘?。”“那就好?！?

有了蘇紅，我好似開始了真正的生活，她給了我第二次生命，也給了我第二種生活。我從沒有想過人生可以這樣地活。她就像歷史小說中的苦人兒一樣可以四處游走，不過她是可人兒。有一天，蘇妲己對我說“你知不知道那個上帝和天使一起下凡的故事?！薄罢f。”“上帝用一頭牛替代了招待他們的農婦的命，本來死神已經要奪走她的命了?！薄爸懒?，你想說什么？”“有時候事情并不像你看上去的那個樣子。”“你對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不想你死，不過你卻不能死，畢竟我和我的家人的命都在你手上。”“我還是不明白。”“愛情使人盲目?！薄澳慵刀仕?？”“今天就當我什么都沒說過?！薄翱上阋呀浾f了?！?

當晚，我和蘇紅覆雨翻云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