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井韶幾乎一夜沒睡,剛躺上床,腦子里就冒出那個女孩。短短的一次相遇,大概在他腦海里重演了十幾遍。各種細節放大再放大,更一步驗證了女孩窮困潦倒的事實,然后心里不自覺的添加上了各種擔憂。
這可能就是加上了血緣濾鏡的原因吧,他家寶兒本該是全家疼愛,生活無憂的,想到這,他伸出手指,用力按了按太陽穴,深了吸一口氣,再吐出來,這樣動作一番后,似乎緊皺的眉頭和壓抑的心情都舒緩了一些。
他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廚房準備泡杯咖啡,為了平靜思緒,打算解決一些工作代替睡覺。
而另一邊,還在書房里給人發郵件的人,又莫名其妙收到了來自老板臨晨兩點的問候,看到內容,周奇心里只想罵一句催催催,大半夜的都在睡覺啊,我都是冒著被兄弟打死的風險,把他們從酒吧床上喊起來的,讓他們加班加點的干點活已經很不容易了,還盡快得到消息,把我頭剁下來給你算了,萬惡的資本主義!要不是為了那幾斗米,早他喵地不干了。
然后,編輯微信,發送好的,收到。
堅持三秒鐘再回復是他最后的倔強。
又是給那群大爺糖衣炮彈,輪番轟炸,威逼利誘,終于算是穩住了,人生真艱難。
周奇嘆口氣,整了整領帶,剛結束視頻,作為佟少特助,該有的排面還得整上,他臉一擺,氣勢全出來了。看著上身西裝革履,一表人才,誰他娘的又知道他底下還穿著個紅通通的大褲衩子呢,本命年,來自家中老母親的疼愛。
可佟少,突然對這個小丫頭感興趣,而且情緒不穩,顯然是對這個丫頭很在意。他倆沒有交集,二十萬根本算不上利益沖突,拳館那邊也正常。所以,知道不少豪門秘辛的他,第一時間蹦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這,不可能吧!不是都以為佟家的小丫頭已經死了嗎?雖然每年還是會安排人在那邊找一遍,可誰都知道是不可能的結果,畢竟,當年的事情鬧的滿城風雨,整個b市與佟家交好的人家都參與尋找了,力度空前強大,可以說是掘地三尺了,這不可能!
往往越不可能的事越有可能發生。
他整理著收到的各種郵件,忍不住心驚,還真是這個可能。
看來,當年的事不簡單啊,這b市怕是要動一動了,佟少的手段可不仁慈,而且,老爺子還在呢,想想,都覺得可怕。
郵件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里響起,佟井韶第一時間放下手頭的工作,點擊查看。
首頁,最醒目的就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一個大概六七歲小女孩坐在門檻上,頭上歪搭搭地梳著兩個辮子,穿著一套短袖短褲,用缺了兩顆大門牙的嘴巴抱著一牙西瓜啃,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鏡頭,滿是歡喜。
這張照片一出來,佟井韶的呼吸都停滯了,雖然照片泛黃,曝光,模糊,但小女孩的臉,分明,和寶兒很相似。
他手忙腳亂的拉開旁邊的抽屜,拿出里面的一張照片。
三歲的糯米團子被家里抱在懷里,沖著鏡頭微笑。
他將照片舉到電腦旁,兩張照片一對比,他敢肯定,這就是寶兒長大的樣子。
一時間,他的內心奔流涌動,從他泛紅的眼眶里看到了抑制不住的激動。
這是寶兒,是那個可愛的小丫頭,是他們全家的寶貝,更是他們所有人內心的遺憾和救贖,是他的家人。
身居高位多年,很少有如此過激的情緒,他努力平復了一下,接著看郵件。
大致情況就是,在s市的郊外被警察發現,找到父母,兩口子是q省的農民,說是在山里撿的,本來想著養大,可是小孩三天兩頭的生病,家里根本養不活,也送不出去,誰家都不會要個拖油瓶。
于是兩口子帶著小孩坐火車來到s市,在郊外扔下。警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