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紆清把事情交代給了吳掌柜,讓他幫著找個機會出門。
于是,本來是昨兒就應該送了料子上門的,吳掌柜后來愣是說料子太多帶不過來,還要煩請柳氏上門去挑。還說什么近日京里正是流行如此,上門挑的話,料子也更多更漂亮。
柳氏自然是不樂意,可吳掌柜說若是自己上門,價格上能降兩成。
兩成,那也是很多了。這次家里做的衣服量大,下人們的也都帶上了,于是柳氏考慮了一會兒便答應了。
本來也是叫了紆清的,但夏紆清推說身體不太舒服,給婉拒了。
而第二天,那個本來應該身體不舒服的人,卻在柳氏出門后,也跟著悄悄地出門了。
挑了個不起眼的小轎,身邊服侍的也只帶了一個煙月。
可不是玩兒什么跟蹤的戲碼,是小姑娘趁著大人不在家,帶了小丫鬟偷跑出去玩。
轎子穩穩地停在了月來樓的后門,吳掌柜早早地就領了人候著了。
這邊煙月剛扶了夏紆清下來,吳掌柜就快步上前來,介紹了一下。指了身邊的那個低著頭,小廝打扮的年輕人說,這是張彥。
“見過小姐。”
那人并不敢抬頭,只小心翼翼地向夏紆清行了個禮。夏紆清上下打量了幾眼,這人怎么感覺賊眉鼠眼的。
吳掌柜道,這人便是那個精通縱地術的小子,祖上是摸金校尉出身,頗有幾分本事。
夏紆清點點頭,然后把煙月留了下來,換了一輛馬車跟著吳掌柜又離開了月來樓。
煙月本來是怎么都不同意單獨留下的,怕自家小姐有危險。夏紆清也遲疑了一會兒,但是覺得,既然是想要做事情,那總是得冒些風險的。后來是夏紆清壓著她留下來的。
也怪她,夏紆清想著,是她步子邁得太大了,沒有提前和身邊的人交代清楚。吳掌柜也在旁邊一個勁地道歉,說是吩咐地匆忙,實在是來不及準備好合適可靠的人貼身服侍。關鍵是要保密,事急從權,只好委屈小姐了。
是啊,跟著陌生男子出門,這種事情,若是一旦被人發現,那夏紆清的閨譽就別想要了。只有絞了頭發,出家當姑子這一條路了。
車子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宅子門口,夏紆清帶著帷帽下了車,閃身進了院子。
院子里有幾個守著的兄弟,見到吳掌柜立馬都站起來了。吳掌柜見狀,也沒向他們介紹夏紆清,便直接帶著她進了屋。
邊走邊介紹著說,“那邊的那個宅子本來是董昊用來養外室的私宅。后來董昊被抓,他那個外室怕牽連到自己,便連夜逃走了。對了,就是二十多年前那個貪墨案,哦,小姐可能不知道。”
“是這樣的,那董昊當年,是因為挪用公款出事而被抄家的,也是放印子錢,不過最后沒收回來。”
她當然知道,夏紆清心里想著,這也就是她為什么要調查郭罡的原因。
“但是不知怎么,當時沒有查到這個宅子,于是這個宅子便一直留了下來。”
“那個女子也沒人知道她去哪兒了。直到,十多年前有人把這房子放了出來,不過這房子年久失修,也沒人愿意住。所以后來幾經轉手,沒想到如今竟到了郭罡的手里。”
屋里擺著昨天晚上剛弄回來的寶貝,挑的都是些精致的金銀器,還有大塊的瑪瑙、玉石之類的,都是難得的上品。夏紆清隨手拿了個不起眼的鎏銀鑲紅寶的酒杯,在手上把玩。看著應該是豪門大戶用的,不對,杯底好像有個戳,但是很小。
不摸一下,很容易忽略。她抬手給吳掌柜的看,吳掌柜拿著杯底細細的看了一會兒,臉色一變,叫了張彥過來。
“這些東西是你去拿的,說說吧,那邊什么情況。”
“小的把洞剛好挖在了一間放了箱子的屋子里,不過據后來的觀察,并不止那一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