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朝堂重臣第一次見朱厚熜乾剛獨斷,不由心驚不已。
不過畢竟楊一清的功績眾所周知,他們也沒有反駁的理由,于是只得默不作聲。
在朱厚熜的威勢下,大殿中一時間寂靜不已,氣氛逐漸變得沉悶起來。
都察院左都御史金獻民決定站出來替大家緩和一下氣氛,于是出列奏道“陛下,臣彈劾太醫院院使許紳胡作非為,誹謗君上!”
朝堂眾人聞言不由樂開了花,彈劾太醫院院使這種事也只有這老東西能干得出來,朱厚聞言也不由來了興趣,笑罵道“你給朕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臣去探望下屬邵文昊,結果碰巧邵文昊傷口復發嘔血不止,許紳奸賊一口咬定是臣所為,禁止臣以后再入太醫院!”
“這狗賊還在太醫院門口豎起一塊木板,在上面寫著金獻民與王佐與狗不得入內!陛下你說氣不氣人!”
金獻民一臉怒氣地說道。朝堂眾人聞言紛紛大笑不已,梁儲眼淚都笑出來了。
誰不知道這老東西對邵文昊那自作聰明的蠢貨恨之入骨,肯定是在人家養傷的時候跑去用言語刺激羞辱了他,這才會嘔血不止。
至于金獻民所說的“誹謗君上”,無非就是許紳口中的“鬧劇”一詞,如若因此定罪的話那就未免太荒唐可笑了。
陛下曾授意許紳全力救治邵文昊,不死就行。
如若邵文昊被金獻民刺激死了,許紳定會被陛下責罰,怪不得許紳會勃然大怒。
不過許紳這句“金獻民與王佐與狗不得入內”實在是太有意思了,看不出來這許紳還是個秒人兒啊!朱厚熜也沒有想到,平時看著挺正經的許紳居然會如此不著調!
不過他早就想將薛己扶正,以便順利對太醫院進行改革,于是淡然出聲道“許紳胡作非為,貶為太醫院院判,薛己于《醫典》有立名之功,遷為太醫院院使!”
不過他并未提及“誹謗君上”一事,許紳在自己著書立言的過程中還是有功勞的,如若論定這項罪名,那輕則削官為民,重則午門斬首!
朱厚熜此言一出,原本充滿笑意的大殿瞬間寂靜地可怕。
金獻民心中也驚懼不已,他本是想將此事說出來增添點樂子,讓氣氛緩和一下,沒想到陛下真貶斥了許紳!
自己這是當了陛下的槍手嗎?許紳那狗賊知道后還不得找自己拼命啊!這是要大換血嗎?
楊廷和摸著丑髯若有所思的喃喃道,一些政治嗅覺敏感的大臣也紛紛猜測出朱厚熜的用意。
他們忽然驚覺此次早朝是當今陛下成為“圣天子”后的第一次早朝,其威望同即位之初已不可同日而語,這位踐祚的新帝在隱忍許久后終于第一次向群臣露出了他的獠牙!
今日早朝或許是一次朝廷大換血!原本一些看戲的大臣反應過來后也不得不收斂了心思,沉著冷靜地思考著這位陛下的一言一行。
雖然現在的朝堂需要穩固,不過他們并未出言反對,除了太醫院本就不屬于他們文臣中人外,為了一個太醫院院使就出言抵制陛下不值得。
他們相信龍椅上這位鋒芒漸露的圣天子,他的胃口不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太醫院院使就能滿足得了的!真正的重頭戲還在后面!
見眾人沉默,內閣首輔謝遷又出列上奏道“陛下,《醫典》發行天下一事需仔細斟酌!雖然此事是惠及天下萬民的仁政,但恐有心思叵測之徒私通外邦之人!”
今日早朝前蔣冕等人已經在午門外將此事告知了這位新任首輔大人,此乃頭等大事,謝遷不得不出言警示道。
“眾位愛卿可有良策,《醫典》必須推行,朕編撰此書的本意就是為了天下萬民,不能因小失大!”朱厚熜雖然昨夜便已知曉,但苦于一時間拿不出一個好主意,不由出言詢問道。
一眾大臣紛紛開始交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