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冰凍臉少年把自己一直帶著的那把佩刀的刀鞘扔了下去,準頭極好,直中青年腦袋,砸出了敦實的一聲悶響。
楊小葉的聲音跟著響起來“喲,聽聲音還蠻厚實的嘛,我還以為,腦殼子里面全是水呢。”
少女還未完全發育的聲音有些尖銳,回蕩在客棧里,青年因憤怒通紅的臉直接漲成了豬肝色。
底下本來焦急著的小茗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位性格溫婉的大家閨秀也多看了楊小葉一眼。
楊小葉用最天真的語氣挑釁著,微微低頭,嘴角微微上挑,眼皮下垂,視線向下,說不出的諷刺,絲毫不害怕底下青年那想要把她吃了一樣的眼神。
冰塊臉少年也看了楊小葉一眼,然后在青年開口罵出更難聽的詞匯時,少年單手拿刀,另一只手握住三樓的欄桿,一個翻身跳到了二樓,又借著二樓的欄桿,來了一個漂亮的后空翻,落到了一樓。期間甚至沒有傷害到二樓欄桿上的常春藤。
雪白的刀光閃過,刀尖逼上了青年的脖子。
被刀尖上的冷氣一逼,青年漲成豬肝色的臉硬是又變了個顏色,這回變得鐵青鐵青的了。
冰冷冷的少年開口,身高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氣勢
“你這種人,砸你都覺得玷污了落枝的刀鞘。”一字一句,恰如冰塊,敲在青年頭上。
落枝,大概就是他的刀名了。
楊小葉在樓上維持著自己的嘲諷臉,內心其實已經炸開
三樓誒!直接跳下去了!好厲害,這就是傳說中的武功嗎?我也想學!
“你、你這小子、”話音出口,青年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打哆嗦,他怎能在這種黃毛小子面前落下面子,連忙強行挺著口氣,“你這混小子,你竟然敢拿刀指著小爺我,你知道本大爺是誰嗎?你敢指著我——”
老板娘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捋平每一絲褶皺,淡淡開口“你算什么東西。”
這話剛剛青年才對著老板娘說過,彼時他氣勢囂張狂妄,居高臨下地問老板娘“你算什么東西”,現在老板娘又把這句話送還給了他。
明明是沒什么情緒的一句念白,青年卻覺得一股無名的怒火從胸腔里燃起來了,這股怒火越燃越旺,他幾乎忘了刀尖還抵在脖子上,惡狠狠地回頭盯著老板娘。
冰塊臉少年微微抖了一下手腕,刀尖一動,一點鮮血流了下來。
青年這時候卻全然不顧了,他好像已經被怒火燒斷了理智,鮮血從脖子上滑落,配合他的表情和臉色,使他看起來就像是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他表情猙獰,說不出是在笑還是在怒“哈!哈哈!我是什么東西?”他吐出幾聲毫無笑意的笑,反問了一句,然后又自問自答地補上了,“小爺我可是渝州李家家主的繼承人之一,你知道渝州李家嗎?你惹得起嗎!等我侄子入了仙門,你們都得在小爺我面前跪下!”
這下子好了,先不說渝州李家的事,就后半句的話,所有人眼里就都露出了微妙的神色。
連冰塊臉都繃不住了。
楊小葉臉上的嫌棄和疑惑明明白白你誰啊你?哪來的自信?
見所有人表情微妙,青年又要梗著脖子跳腳。
那位大家閨秀的少女,輕輕地開口了“渝州李家,小女子有所耳聞。李家生意做得極大,整個渝州的絲綢生意,都是他們壟斷的,雖說李家不止一個繼承人,但,應該還有點話語權。”
少女的聲音不大,沒有楊小葉剛剛刻意叫喊的尖銳,溫溫柔柔,傳播客棧的每一個角落。
青年露出了極其蠢蛋的反派笑容“知道就好,知道小爺我的厲害了吧?”
楊小葉都看不下去了,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么蠢的人,這是把臉送上來打嗎?
青年還想炫耀下去,少女的聲音堵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