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開始抱怨,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話,目光時不時地瞟向對方。
卻仍是不見沐妤有任何反應。
女人安靜地坐在那里,瞳孔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仿佛與世隔絕般,毫無生氣。
宛如一具空軀。
一時間,氣氛窒息的令人感到心慌。
齊白抿了抿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幾年前的沐妤最起碼還會崩潰大哭,像是一個鮮活有情緒的人,而此刻這般死寂,卻令人更加擔憂。
她猶如被黑暗籠罩,孤身一人,沉浸于此。
良久,沐妤才勉強地掀了掀唇,視線落在齊白身上,眸子中泛著死灰般的哀傷,“我……好累啊。”
說完,便扯起一抹笑,凄涼,絕望。
她真的累了,這么多年過去了,終究無法敞開心扉。
“究竟發生了什么?”齊白一臉狐疑,卻又增添幾分心疼,語氣頗為嚴肅。
盡管那件事對她造成了極大的影響,但通過齊白的治療方式也相對有了一定改善。
如今再次出現這樣的情況,必定是有什么事擊潰了她的心靈,刺激到了她的神經。
“你應該認識白教授。”沐妤淡漠地啟口,撕開包裝袋,拿起一張濕紙巾擦拭著自己的嘴角,動作遲緩。
聞言,齊白微微歪著頭,瞇了瞇眼,為什么好端端提到白教授?
不過也只是心里暗自喃喃,并沒有提出疑惑。
“同樣是在醫學界混的,自然是認識,只不過沒這么熟絡,但我記得早些年前,他曾因過度悲傷引發哮喘,當時還是我給他撿回來的命。”
齊白平靜地闡述著這件事。
原本擦拭嘴角血漬的手頓了頓,沐妤目光呆滯地垂了眸,手臂無力地垂在膝蓋處,緊擰成了拳頭。
悲傷過度?
沐妤確實惶恐,盡管內心已經有答案,但她還是竭力試圖麻痹自己的神經。
“什么……原因?”
聲音中滿帶著顫抖的音調,脆弱不堪,眼眶周圍早已是一片紅腫,緊繃著身子,時刻不敢松懈半分。
對于養母的死,沐妤已經足夠愧疚了,如果連白教授也因為她間接性的傷害而這般情況,那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當時他昏迷期間,嘴里不停念叨著一個女人的名字,我本以為是他的愛人,后來才得知是他的妹妹,看來,應該和他妹……”
齊白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沐妤,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波動,下意識地再次啟口:“難道她就是……”
聲音中夾雜著難以置信的情緒。
話音剛落,便聽見噗的一聲,沐妤緊揪著胸口,嘴里猝然間涌出一口血。
齊白來不及錯愕,看著眼前這番景象,頓然也感覺喉嚨一股鐵腥。
那片殷紅就像是激發沐妤心底埋藏許久的陰霾,全然在這一刻爆發出了情緒,猩紅的眼眶處也終于將眼淚涌出。
蜷縮起了身子,恐懼感淹沒所謂的光明,不受控制,哽咽的聲音艱難地溢出了喉,“如果白教授知道他的妹妹十幾年前就死了該怎么辦?”
“如果白教授知道是我間接害死她的又該怎么辦?”
“我該怎么辦?”
喃喃自語。
手臂漸漸抬起,雙掌緊抱著頭,愧疚的情緒愈發強烈。
當時在教室宿舍,看著白教授落魄般的模樣。
即便表面看來沒有太大差異,但內心的心酸和痛楚卻令沐妤感到窒息。
齊白逐漸意識到沐妤的情緒有逐步惡化的跡象,急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柜子處。
果然藥劑還是不夠。
拿出了鎮定劑準備實施,卻不曾想一回頭就不見沐妤,瞳孔猛然一縮,急忙追出去。
情緒不穩定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