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還有演藝事業,她經常會在挑選劇本時多留意女主家庭的情況以及戲份,因為哪怕只是虛假的,她也想在戲中制造的夢幻泡影中感受家庭的溫馨。
可是現在,她唯一的留戀也沒了,恨她母親么,其實是恨的,但同時也要感謝她,因為是她讓自己終于可以擺脫了每日心驚膽戰,恐懼拼盡一切到達如今這個位置所做的努力會只在一瞬間,就被突被瓦解的害怕。
網上那群虛假的人,沒事之前說著永遠愛你,一出事,罵得比誰都狠毒,實在是惡心至極。
以前若是出現這種情況,池伊姌定會崩潰大哭,被帶動情緒,可是現在她卻很平靜,平靜得令她自己都意想不到。
她好像真的已經不管不顧,對所有事情都感到無所謂了。
終于,池伊姌那擰緊拳頭的手緩緩地放開了。
池母眼尖地注意到了這個舉動,暗自高興著,這死丫頭終于妥協了。
可是池伊姌接下來的話語卻讓她立馬不淡定。
池伊姌挪動了腳步,邁著極其沉重的步伐來到了陽臺,天空上的太陽光并不刺眼,輕柔撫在她那有些憔悴的面容上。
有幾個字淡淡的從她喉間溢出“隨便吧,我無所謂了。”
語畢,她便轉過頭,逆光從她的后腦勺打了過來,將女人那宛若毫無生氣的臉更是襯得明顯了幾分。
沐妤看到這番景象,眼神微微凝滯,但也只有一瞬,接著像是被鬼神差使般,原本慵懶靠在堅硬墻壁上的身子往前一傾,然后邁動腳步,直徑朝池伊姌的那個方向走近。
她心里總覺得,只要離池伊姌近一些,就更加安定些,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此刻的池伊姌很不對勁,相比昨天在醫院的表現,更加令沐妤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亂。
好像只要她一不留神,對方就會從她眼前消失,甚至于離開她的世界。
這就仿佛是朋友間的心電感應。
池母從來沒有想過她的這個懦弱的女兒,居然也會有不管不顧的時候,所以此刻她慌了。
因為以前就是手里握著這個把柄,池伊姌會才肯乖乖聽話。
若是她真的無所畏懼了,那對于她而言,最有力的利器將變得毫無殺傷力。
她急促向前邁動步子,“姌姌,你當真不怕你父親的事被媒體知道?
你的朋友可是在這里呢,上午人家才幫了你,要是讓她知道你當年的所作所為,她會如何看你?難道你不怕么?”
她伸手指向沐妤,這是她最后的垂死掙扎,上午池伊姌被記者圍堵在醫院門口的視頻她有看,自然也就知道沐妤替她出頭。
她就不信,池伊姌這么一個好面子的人,會甘愿讓朋友知道自己弒父的事實,也不愿意選擇讓她幫忙隱瞞。
她在賭,并且有一定把握。
而莫名被點名的沐妤,她已經來到了陽臺,只不過她沒有湊近池伊姌的身側,而是站在一側的陽臺玻璃門邊。
聽到池母的威脅,她不禁暗自嘲諷,剛想開口告訴池伊姌,不論是多么殘酷的事實,她都會義無反顧地站在她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