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畢竟年老體弱了,在和兒子聊了一會話之后,不知不覺間,老太太就靠著背后的枕頭和被子睡著了。
蔡健平還在老太太的房間里查看著他小時候的照片。
有許多照片,他都已經(jīng)忘記了是什么時候拍的了。甚至于,有的照片上的人物,他都覺得那應該不是他。
當他舉想相冊,想要詢其中一張照片是何時拍攝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老太太已經(jīng)睡著了。
他悄悄地起身,找了一個薄毯子,給老太太蓋上。
他凝望著熟睡的媽媽,有點不想挪動腳步。
蔡健平?jīng)]有多關注過母親,現(xiàn)在看著母親張著嘴在呼吸,才發(fā)現(xiàn)她的門牙已經(jīng)裸露了出來了很長,牙齦已經(jīng)包不住牙齒了,幾乎快要掉了。
印象中的母親還是30多歲的樣子,生氣的時候,會拿著棍子追著自己滿街追著打。自己還要拼盡了全力,才能逃脫了母親的責罰。
而現(xiàn)在,母親的額頭和臉上已經(jīng)長滿了皺紋,臉上看著也沒有什么肉,顯得很瘦弱了。
蔡健平站著,一動不動地望著母親。
他感概良久。終于悄悄地走出了房間,把房間的燈和門都給關上了。
“你死在那邊做什么呢?也不說過來幫我一點忙。真是,你們是一個也靠不上。”黃蕾還在收拾著東西,頭也不抬地對著走出房間的蔡健平吼道。
蔡健平默然地走到客廳里,坐在了沙發(fā)上,呆然地拿起了電視遙控器。
他翻了一遍電視,但因為內(nèi)心心事重重,卻不知道看哪一個頻道。
“做什么呢?我還正在看呢,你怎么就給我換臺了?”黃蕾雖然手上在忙著,耳朵卻沒有閑著,還在聽著電視里的聲音。
蔡健平把電視轉回原來的頻道后,便懶懶地半躺在了沙發(fā)上。
看到蔡健平一直沒有接自己的話茬,黃蕾終于抬頭看了一眼他。
卻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里似乎隱藏著一些淚水,在電燈的照射下,有些亮晶晶的在反光。
“怎么了?老太太情況不好?”黃蕾也放低了聲音,問道。
“沒什么~不要瞎猜。只是感覺,怎么不一小心,我就已經(jīng)人到中年了呢?”蔡健平趕快從自設的憂傷心境中走了出來,強顏歡笑地說。
“哎~誰不想年年18歲~你看,我的眼角都有皺紋了。”黃蕾也深有感觸地說。
雖然兩個人整天睡在一起,蔡健平倒還真的沒有認真地看過黃蕾的膚色。
他現(xiàn)在盯著她看了一會。
確實,黃蕾的眼角出現(xiàn)了皺紋,眼袋也有些能看得出來了。不過,似乎還沒有發(fā)現(xiàn)她頭上有什么白發(fā)。
“不過,看起來還好嘛。我們單們那些和你年齡差不多的女人,頭上已經(jīng)有不少白頭發(fā)了。”蔡健平寬慰黃蕾道。
“哼~看起來你就沒有關心過我!我哪里沒有白頭發(fā)!能被我的看到的,已經(jīng)被我撥了下來了。”黃蕾沖著蔡健平翻了一個白眼。
蔡健平只能給她露出來一個有些歉意的笑容。他對于老婆的關心,確實少得可憐。
“你有空也打扮打扮,保養(yǎng)保養(yǎng)。”蔡健平建議道。
“誰不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還不是要留著錢給你的寶貝女兒上學嗎?我也只能買一點便宜的化妝品了。”
“那些大牌子的,誰不想用呢?可是,一瓶就要好幾百,有的要上千,我哪里舍得。”
“糊在我的臉上,哪里有給你女兒上學有用。”
黃蕾抱怨道。
家庭里每個月的收入,都有明確的用途,所以,留給她可以支配的,實在不多。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不掌管家里的錢,不知道家里的錢是不是能夠安然地撐到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