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門鎖鎖芯齒輪轉動的“咔嚓”聲。
濕膩膩的液體從鎖芯中淌出,被雨衣籠罩的黑影走進屋子,輕輕的將門合攏鎖上,只留下外面風雨徒勞拍門的聲音。
滴答……
將雨衣脫掉掛在門關,露出里面黑色的西褲皮鞋,白色的襯衫略顯褶皺,袖口的環扣是解開的,伸出來兩條胳膊,兩只手腕內側是環繞的密密麻麻的刀傷劃痕,看上去就像兩只被碎石截斷的蜈蚣纏繞在手臂上,隨著脈搏的跳動在頑強的呼吸著。
客廳內窩在沙發角落的骨頭猛地爬起身子,稀疏沒有光澤的狗毛炸起,瘦柴松垮的皮肉突然全部繃緊,似乎嗅到了某種食肉者的危險氣味兒,兩只前爪微屈,喉嚨中發出低沉的“呼嚕”。
“嘿~”
來人揭掉口罩,嘴角勾起病態的弧度,他聽著屋子里的動靜,也不見有任何的慌張,而是提著塑料袋朝著廚房走去。
灶臺上還放著煮面的鍋,鍋里面殘留著食物的渣滓,陳通一吃完飯后顯然沒有刷鍋洗碗的良好習慣,來人將鍋清洗干凈,盛上清水,接著將塑料袋里的泡面撕開放入鍋里,擰開煤氣灶,點火。
咕嚕咕嚕的冒氣聲,食物的香氣飄散,他伸手在塑料袋里摸了下,又拿出一根火腿腸,指尖輕輕一抹,火腿腸外面的膠皮腐爛露出內里嫩紅的火腿肉。
轉身,廚房門口,一只大黃狗的腦袋露出半截,齜牙咧開的嘴巴兩顆發黃的牙齒淌出涎水。
“聞到食物的香氣了啊~吶這是你的!”
來人嘴角勾勒的弧度愈發鮮艷,慘白精致的面孔頓時像是活了過來,眼角浮出層疊的笑紋,滴溜溜轉動的眼珠子透出兇惡的光芒,腥紅的舌頭伸出嘴唇舔了下嘴皮。
火腿腸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落在地上,被狗爪子踩碎,后肢蹬地,帶起一陣風,兇狠的撲將過去,牙齒朝著來人的身上咬去。
“不吃么,真是可惜,太瘦的狗吃起來沒什么嚼頭!”
話音落地的剎那,來人腳站在原地不動,剛才拋出火腿腸的手掌張開,掌心處一塊鋸齒狀的紅肉豁然爛開,就像是一塊被縫合的肉芽重新掙裂,一條黏滿液體的畸形觸手脫落出來,然后猛地甩出。
空氣炸響,宛如一條皮鞭抽打在地面。
實際卻是指頭粗細的觸手瞬間將黃狗纏裹住,一圈圈的收勒,就像是蟒蛇鎖死住獵物,老黃狗的身體發出麻花拗斷的聲音。
身體被提在半空,狗爪子瘋狂的抓撓,卻越來越無力,黏膩的液體腐蝕著皮毛,像是濃酸將染血的肉腐化成炭黑色,透出一股烤肉的焦糊味兒。
旁邊的鍋里“咕嚕咕嚕”水汽蒸騰,方便面的調料包化開,筋道的面條在水中翻滾著……
“吸溜吸溜……”
廚房里傳來吸食面食的吞咽聲,地上一塊被腐蝕的外焦里嫩的狗尸一動不動,扭曲纏繞的觸手慢慢地松開,觸手的頂端露出一塊外翻的吸盤,又像是一只口器,從里面伸出來一截細長的舌頭,舌頭細長大約有一柄鑰匙二分之一的寬度,呈現不規則的鋸齒紋路,在狗脖子的位置輕輕一撕,就將一塊“炭烤”狀的肉扯掉,精準無誤的甩入面鍋里。
咀嚼兩口,肉質有些柴而塞牙,被他細嚼慢咽的就著面條咽入肚子,留下半鍋湯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將煤氣灶的膠管拔掉,擰開的煤氣閥發出“嘶嘶”漏氣。
將廚房燈關掉,整個屋子陷入黑暗。
黑暗中的腳步穩定的朝著臥室逼近,漆黑并不能阻隔他的視線,相反,漆黑的色調像是潑灑的墨汁被暈染,仿佛受到某種無形的牽引力瘋狂旋轉著朝他的眼窩中鉆去,和臥室窗簾上那對邪惡的眼睛如出一轍。
“看起來,我們的陳醫生睡得很香甜,真是令人羨慕。”
濕噠噠的觸手纏繞住門把手,輕輕轉動兩下,頂端的吸盤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