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點場面都應付不了,這個鏢局從青罡除名算了。你要是出去他們照顧你還來不及。”睜開眼睛的精靈饒有興趣地看著南斷,縈繞全身的熒光如長鯨吸水般被吸入體內,車內也重新亮了起來。
就這片刻耽擱,外面的戰斗已經接近尾聲。南斷依舊是不猶豫地跳了出去,只見外面身穿各種顏色衣服的尸體七零八落散落了一地。
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洶涌地鉆進了鼻孔,腦袋昏昏的一股惡心感襲來,南斷一下扶住了馬車彎下腰來大口喘氣。
身穿鏢局衣服的人已經在開始打掃戰場,而幾個堂主和李定遠在對一個跪在地上的人厲聲詢問著什么,地上跪著的人披頭散發臉上滿是惶恐。
南斷定了定神,眼中看到的世界有點模糊,第一次經歷較有規模的殺戮場,難免有點不適感。
泥路上的石子上沾著濺射狀的血漬,來犯竄出的草叢里已經被蕩平,里面凈是折斷的細枝嫩葉。
狹窄的泥路上許久沒有變得如此熱鬧,當逐漸被人淡忘的古道再次變得擁堵不是因為曾經引以為豪的貿易而是一場一邊倒的戰斗。
每個人都有權來到這個世界上,但是永遠無權知道自己離開這個世界的方式,時間是百年后亦或又會是今天?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陌生的或魁梧或瘦弱的身體,短砍刀、長木棍散落了一地。
大個子正在打掃戰場,確認地上躺著的人的生命跡象,謹慎地摸下他們的脖子再拾起散落的兵器,像是感覺到有目光投來,轉過身來看向南斷,尷尬地一笑。南斷一抹額頭上的細汗,揮揮手示意自己沒事。
南斷朝著大個子走去,躡手躡腳地避開地上的一個個人形障礙物,一張發白的小嘴緊抿著,似是在克服內心的障礙。
南斷一步一步走得極為謹慎,但還是不小心一腳踢到地上一具身體,令人驚懼的是這具身體如上了彈簧般“噌”地一聲跳了起來,一句“別動”從其口中脫口而出,同時手中一直未松的長刀畫出一個飽滿的圓弧朝南斷斬了過來。
原來這個人一直在裝死,明知自己無法脫逃想等有人靠過來的時候突然發難將人制住以求有個人質要挾逃生。
刀鋒劃過空氣發出“呼——”的摩擦聲,一切來得那么突然,毫無防備的少年此時腦袋想要命令自己的身體做移動已經完全沒有可能,只能使勁睜大了驚懼的雙眼等著空中的長刀發落,只等明晃晃的長刀在瞳孔中越放越大。
正是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籠罩使南斷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狀態中。
看到的整個世界突然都變得金燦燦的,只感覺到空中的長刀速度越來越慢,仿佛是在一格一格地下落,在空中的如慢動作的刀身位置連起來形成了一條軌跡。
強人猙獰的表情也仿佛凝固了似的,口中噴出的大小不一的唾沫星子在陽光的照射下泛出七種色彩,感覺全場的人都呆住了在看著自己,一種前所未有的存在感包籠罩自己,不過此時他可不需要這種虛榮的存在感。他知道這樣的速度自己肯定能躲過去,在腦海中已感覺算出落刀的軌跡,轉頭努力朝眾人露出一個自認為算是鎮定的微笑,整個人詭異地一扭。
“刷!”刀鋒沿著衣角擦過。
刀子砍空,砍入帶血的泥土中。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南斷險而又險地避過了致命的一刀。而在場的眾人眼中只看到突然跳起的余孽揮刀砍向大家平日多有照顧的少年,眼看就要砍中這個小小的身體,大家都在揪心之際,而這個少年突然有違常理地一扭身體,轉頭向大家露出一個白癡一樣的笑容,繼而身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躲了過去。
“呵,到底是那個族群的血脈。”之前冷漠的嘴角露出一絲好看的微笑,馬車中的那個女人放下了手中掐好的決。
再說破釜沉舟的落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