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斷覺得這一天的太陽還是屬于荷包蛋島,在島上升起,也在島上落下。
今天沒有跟卜老頭一起出海,前幾天兩人合力出海捕獲了過多的魚蝦,屋后的水池子都養(yǎng)不下這么多,不過即使如今庫存水豐魚美,那些搗蛋的黃毛猴子卻沒有再來“偷獵”。
至于白毛長眉老猴送的祭祀制成的猴兒酒,南斷在閑暇的時候有再試著嘗過幾次,不過他不敢多喝,猴兒酒霸道的酒性以及蘊含的不知名能量是目前南斷的身體無法過多攝入的,目前一次兩滴是最好的劑量。
不過他只試過兩次后就打消了繼續(xù)品嘗的想法,因為每次喝過猴兒酒后體內(nèi)仿佛被注入了太多的能量,他可以一兩天不吃用進(jìn)食而不餓,盡管每天都有常人無法勝任的重訓(xùn)練習(xí)耗費南斷體力。
本來這對南斷來說是好事,他不用每天吃大量的食物,也不用費心思調(diào)制難喝的化水。
但這可難到了已經(jīng)把南斷視如己出的卜老頭,老頭好幾天都在認(rèn)真思考到底是自己做的食物不好吃了還是這個孩子有什么心事影響到他了?一個孩子的身體不僅要健康長大,心也要健康長大。
于是,辛勤的卜老頭三天兩頭地變換著菜色看看南斷哪一次吃的多哪一次吃的少,偶爾會詢問南斷感覺今天的天氣如何,是否想家之類的。
心思也玲瓏的南斷也是知道的,多次后搞得南斷心中有些慚愧,于是斷了喝猴兒酒省事兒的念頭,規(guī)規(guī)矩矩老老實實每天按時吃飯按時睡覺,終于讓卜老頭放下了久懸著的一顆心。
又是毫無新意的一天,風(fēng)和日麗。
南斷做完了今天的非人重訓(xùn),和丫丫并肩坐在沙灘的椰林下呆呆地看日落,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緊緊挨著,左邊的身影明顯比右邊的大了一圈。
丫丫的臉頰靠在自己的膝蓋上,看著海上日復(fù)一日沖向沙灘的浪花,好像它們從來沒有疲倦過,正如丫丫也從來沒有疲倦過看它們。
“大海的另一邊是什么呀?”丫丫突然抬起扎著兩條小辮的頭問道。
南斷看了一眼遠(yuǎn)方,帶有一絲回憶地說道:“是一片很大很大的土地,可以在上面奔跑很久很久都看不到浪花。”
“不行,太久看不到浪花們我會想它們的!”丫丫小小的眉頭一皺,很認(rèn)真地說道。
南斷輕輕地“嗯”了一聲,輕輕拍了拍丫丫的頭。
有的人生下來就會屬于某個地方,會舍不得那片土地,這片土地也愿意承載著她的一切。
南斷抬頭望著晴空萬里,蔚藍(lán)得好像一片海,頭上是海,身前也是海。用屁股感覺著的這一片舒適的小土地,渺小得好似滄海中的一粟,突然不意外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而南斷憑著這縷憑空出現(xiàn)的渺小借機(jī)讓自己得到一點閑暇去放空自己。
海濤依舊在沖刷金黃的土地,唰,唰,唰!
從儲物艙中走出的陌不雨跑遍了整艘船,發(fā)現(xiàn)船上的的人竟然都昏睡了過去,所幸都還保留著生命跡象。
這次隨船出行的有八個人,而現(xiàn)在只剩下六個!
陌不雨試著叫醒其他人,讓她感到絕望的是,沒有人醒來。
一絲絕望閃過她的心頭,她現(xiàn)在唯一的期盼就是這個島上存在有人存在并且愿意幫她,但在這偏隅之地豈不是成了奢望?
雖說如此,該下船還是得下船,這座島嶼既讓她感到絕望又想在它身上看到希望。
孤獨的海岸線呈現(xiàn)出圓潤的弧狀,永不停息的海浪不知疲倦地在沙灘上吐著泡泡,淡色的云絲秀履踩在白沙上響起讓耳朵發(fā)癢的“噗哧噗哧”的聲音。
她走啊走,突然看到海灘上有兩個人在發(fā)呆,她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把自己逼出了幻覺。
“好像真的有人!”這比去年在十二歲成人禮上哥哥送她一匹期盼已久的小馬駒更讓她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