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到達酒館之前,莉莉娜就已經(jīng)將情緒平穩(wěn)了下來,一如既往地微笑著向安打招呼。看著莉莉娜的笑容,安都有那么一瞬認為這場災(zāi)難從未出現(xiàn)過,一切都是因為生活的平淡而產(chǎn)生的幻覺。不過等他走進酒館看著冷清的大堂,安徹底將那美好的幻想戳破,與曦暮一起幫忙收拾殘局。
莉莉娜從冰庫里掏出來三大塊沒有怎么切割處理的肉排,解凍后架起烤爐點上火,有些手忙地邊翻轉(zhuǎn)肉塊邊往上刷油,烤到外皮金黃滋著油水后撒上些香料與鹽,沒有像往日一般精細地料理一番,權(quán)當做是晚飯?zhí)铒柖亲佑玫摹2贿^這個高熱量高油脂的食物對于已經(jīng)忙了一整天的三人而言可謂是雪中送炭,等一大塊肉就著甜水送下了肚,曦暮和安這才覺得整個人有了活著的實感。
莉莉娜看著狼吞虎咽的兩人,覺著這兩人能夠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是這場災(zāi)難里唯一的些許安慰。如果曦暮沒有這么快將安全屋打開,莉莉娜并不知道自己能在那個里面撐上多久。
對于曦暮,莉莉娜懷有的是感激。不過看到曦暮后面跟著安時,莉莉娜在最初的驚喜與激動后突然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整顆躍動的心猛地安靜了下來。她想起了在安全屋里曦暮抱著她時說的對不起,忽然明白了它的真正含義。
原來曦暮終于認知到了安真就是十年前的安。
于是兩人心照不宣地不將此事說出,也不互相戳破,因為有些事情一旦說出口,就再也回不了頭。
看著一臉擔憂終于化為欣喜的安,莉莉娜說實話心里還是非常高興的。可高興的同時,她又有些生氣,具體生氣在哪,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所以她決定還是將這個情緒暫時擱置,先將手頭要緊事情忙掉再說。
每個人的逝去都是為了生者能夠更好地活下去。所以莉莉娜才不會一直被悲傷困住,她要微笑著面對每一天,用溫柔的心去看世界,去熱愛每一個愛她的人,這才是她活下去的意義。
其實安也有一些話語想要詢問莉莉娜,比如說她是否見過一對奇特的父子,又比如說她的那只蝴蝶發(fā)卡究竟從何而來。不過他敏銳地感知到了莉莉娜此刻的心情其實不算穩(wěn)定,再問這些有的沒的只怕讓她心思更加混亂,還不如手腳勤快些幫忙多做些事情來的實在,等過了這段時日,一切安穩(wěn)下來再問也不遲。
倒是曦暮,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莉莉娜聊著,不知不覺間就將話題聊到了十年前她們相遇時的事情。
“對了,你的生父后來找到了嗎?”
“沒有。你不是知道我媽是妓女嗎,我懷疑她是一次沒做好避孕,這才懷上了我。”
曦暮輕描淡寫地說著這些能讓聽者僵住的話語,仿佛在陳述昨天吃了些什么般隨意。可言者無意,聞?wù)呖删筒荒軣o意了,這樣的話語就算是曦暮最好的朋友莉莉娜來接,也要斟酌許久才敢回復
“可阿姨她不是一直都在念叨著叔叔的事情嗎?”
曦暮呵了一聲,說道
“誰知道她是不是藥磕多了產(chǎn)生了幻覺。你見過一個女人會提刀砍向自己女兒的?就算是撿走我的父親大人跟我一點血緣關(guān)系都沒有,都會對我如此和藹友善,你看那個女人對我如何?”
安聽得時間越長,心臟跳得就越快,那些話語已經(jīng)快要控制不住,每個字符都在他的喉嚨口用力地撐開他的牙關(guān),迫不及待地想要蹦跳而出
“那天之后,是不是獸潮就來了?”
曦暮與莉莉娜同時望向了安,既驚訝又覺得理所當然,反應(yīng)最激烈的自然是莉莉娜,不過她在蹭地一下站起身后又很快地克制住了自己,反問道
“你知道些什么?”
安吸了口氣,讓寒冷的空氣降溫躁動的血液與內(nèi)臟,到了這個關(guān)頭他又有些膽怯,深怕自己說出些不像樣的笑話丟人現(xiàn)眼,可最終還是一咬牙,決定將自己夢到的一切如實